“成了,大管家您收拾一下,吃了饭就来旭日斋吧,大少爷和少奶奶都在家,等你回话儿呢。我还有事儿,也坐不住,您换您的衣裳,我走了。”秀儿说着,便转身往外走。虽然她是个小丫头,但也是知道大家子的规矩,人家一个大老爷们儿正在换衣裳,自己一个丫头家在屋子里不方便。于是便转身往外走。冷不防踩上了一片碎瓷,嘎嘣一声吓了她一跳,又下意识的叹道:“哟,这是什么东西呀,铬着我的脚生疼。”
“哟,刚才不知哪儿跑来一只夜猫,爬我桌子上去把酒盅子给蹬下来了,还弄了我一身的酒。没事儿吧秀儿?”林谦之说着,一边系着衣服带子一边从里间走了出来。头上的发髻重新整理过,整个人看上去除了有些疲惫之外并没什么异样之处。
秀儿回头笑笑,摇摇头说道:“没事儿,大管家吃了饭可别忘了过来。大少奶奶这两天身上不好,大少爷的脾气坏着呢,您老若是忘了,回头主子又说我偷懒没过来传话,再把我打一顿。”
“你头脚走,我这就过去。”林谦之点点头,保证。
“那成,我先走了啊。”秀儿说着,便已经出了屋门。
张氏从卧室里慢慢的挑开了帘子,倚着门框抱着手臂看着林谦之微微的笑。
林谦之从窗户里看着秀儿的身影从院门里出去,长出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生气的瞪了张氏一眼,愤愤的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你自己活够了,干脆找三尺白绫去上吊好了。干嘛非要拉上我?”
“一个人死,黄泉路上太寂寞呀。”张氏媚笑着,软软的声音依然是媚入骨髓,她从门框上站直了身子,走了两步靠到林谦之的身边,手臂一伸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仰着脸媚笑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划着林谦之的脸一边悄声说道,“你说,若是咱们俩一块儿死,姓王的那个妖婆在九泉之下会不会气的活过来把我们挫骨扬灰?”
“哼!”林谦之对张氏真是又恨又无奈,他猛地一推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冷冷的说道:“我要去回主子的话了,你走的时候小心些,别叫人看见了。”
“哟,你这还是关心我呀?刚刚你不也是动了情了吗?若不是那死丫头搅了我们的好事儿,恐怕这会子你得搂着我在床上销魂呢吧?”
“你闭嘴!”林谦之气的简直想把这个女人团吧团吧像扔一张废纸一样扔出去。可是她是个大活人,还是半个主子,而且是个妖媚到极点的女主子……
所以,对张氏,林谦之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事情嚷嚷出去了,张氏活不了,自己也活不了。她这个女人可以不顾她儿子的死活,没有她在身边那个晨少爷说不定更是如鱼得水。可没有自己,芳菲就活不成了,还不知道会被那些没良心的东西给卖到什么地方去呢。
林谦之咬咬牙,这狗皮膏药还真是甩不掉了!
张氏看着林谦之的样子,笑得有些得意:“成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跟我合作呢,你是人财两得。比跟着你那小主子做一辈子奴才岂不是强多了?再说了。就算咱们成不了事儿,你依然是你的大管家,我还是我的姨奶奶,你什么时候想了,我们就在一起,你不想,我也不来烦你。这对你也是个万全之策,也是后半辈子的大事,你可要好好地权衡一下。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年我对你的情谊,你心里是有数的。只是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我也没什么话说,如今她都死了,你这是守得哪门子的节呢?”
林谦之被张氏说的心乱如麻,又想着前面的事儿耽误不得,于是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得去前面了,你走的时候给我把房门关好就行。”
说完,林谦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大步离开。
柳雪涛和卢俊熙小夫妇二人在用午饭的时候就听见上房的婆子进来回了话,知道林谦之去庄子里巡查回来了。卢俊熙说要立刻叫他进来,柳雪涛给拦下了。说道:“他出去这七八天的光景,必然是辛苦劳累的。让他先回去换身衣服洗洗脸吧,过会子再叫人去瞧瞧就是了。”
卢俊熙见柳雪涛不慌不忙,心里很有底的样子,便微微一笑,说道:“娘子说的很是。县台顾大人染了风寒,什么都不想吃,就想着新鲜的鱼汤喝。所以顾公子昨儿约了我一起去洞庭湖垂钓,说是要尽尽孝心。顾公子不比别家,此事也推脱不得。这些家事就交给娘子料理,饭后我且得去了。”
柳雪涛笑道:“他父亲生病,却拉上你一起去湖上冻着。安得什么心?”
卢俊熙便拉着柳雪涛的手,细细的解释道:“娘子不知,顾家这些年对我们家颇多照顾,顾二公子虽然是顾大人庶出,但却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和那些富家子弟不同,从不花天酒地的胡闹。所以顾大人很是喜欢这二公子。母亲在的时候,二公子来家里走动,对母亲也是极尊重的。所以这几年来我与他亲厚,竟比和俊晨更甚。所以,他约我同去,自然是拒绝不得的。家里的事情就劳烦娘子了,所谓能者多劳嘛,娘子本来就是个有本事的,为夫自然就少操些心了。”
“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多厉害连男人外边的正事儿都想插手似的,你尽管去,晚上不会来也可,身上银子够不够,不行再叫丫头给你那些来带着?”柳雪涛拿了帕子一边拭着嘴角一边偷偷地笑,“这冰天雪地的,若是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