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峻熙听了这话,心想这个大牛看来跟林沧钺的关系还是很铁的,不然的话送家书这样的事情他绝不会让他代办。于是问道:“你来我这里,相府的人可知道?”
大牛笑道:“此乃私事,再说,末将也没想到如此容易就能见到夫人。怎么会对别人讲呢?”
柳明澈点点头,笑道:“有道理。来咱们再喝一杯。”
大牛忙举杯:“侯爷,末将敬你。”
卢峻熙也陪着喝了半杯,又问:“长岭,你今晚还是在府上住一晚,明天一早走吧。”
大牛摇头笑道:“大人爱惜,末将原不该推辞,只是来的时候林将军交代过,命我星夜赶路不得停留。军务上的事情,片刻也耽误不得。还请大人体谅。下次来京一定会在府上叨扰,大人恕罪。”
卢峻熙沉吟片刻,说道:“既然这样,我正好也要去营山半点私事,不如与你结伴同行,如何?”
柳雪涛一怔,抬手悄悄地握住了卢峻熙的衣襟,眼底一片黯然之色。
卢峻熙却不动声色的看着大牛,另一只手也悄悄地伸到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一捻。
卢峻熙的手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着柳雪涛的,脸上却是风轻云淡的表情看着大牛。大牛因想着卢峻熙是个文臣,生的有有些文弱,如今官居二品自然越发的娇贵,听他要跟自己结伴同行,便猜着他是想让自己保护他去营山的意思。于是忙拱手道:“大人有命,末将自然是奉命办事。只是这夜里行路很是辛苦,末将怕大人的身子吃不消。”
柳明澈知道卢峻熙刚回来,和柳雪涛话还没说两句,此时若即刻离开,他们小两口怎么受得了,于是也劝道:“峻熙,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哥哥我替你走一趟也是一样的。”
卢峻熙摇头笑道:“不妥。二哥乃是兵部出来的,营山的兵士们虽然跟你不熟,但多少也有些人认识你。二哥堂堂靖海侯去替卢峻熙办私事,若让万岁爷知道了恐怕会怪罪。况且,二哥在家守孝半年多,如今回京还没去觐见皇上,怎么好连夜去营山呢。”
柳明澈听了卢峻熙的话,知道他计谋已成,心思已定,再劝也没有用处。却又十分担心他一个人去了营山,若有什么变故,深陷危难之中难以自保。于是眉头紧皱,深思不定的看着他,良久不语。
柳雪涛察言观色,也猜到了其中的凶险,想若是那林沧钺果然反了,卢峻熙一人于两万虎狼之师中,岂不是落入虎口?于是她神色哀怨的看着他,轻轻地拉了拉手。
卢峻熙微微侧目,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大牛见他执意要去,只得应允:“大人一定要去,末将定然护大人一路周全。”
卢峻熙的手从柳雪涛的手里挣脱出来,反手拍拍她的肩膀,微笑道:“夫人放心,有长岭在呢,为夫不会有事。你去给我收拾几件衣物,我们吃点东西就走。早些到了办完了差事也好早些回来。”
柳雪涛强忍着眼泪,默默地瞪了她一眼,慢慢的站起身来,跟大牛说了声:“慢用。”便带着香葛转过屏风从后门出去。
夜风一吹,她的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路默不作声的回到卧室里,她浅蓝色的衣襟上已经湿了大片。香葛见了,忙上前劝道:“夫人莫要悲伤,营山比江南近多了,老爷许是去去就回。左右也耽搁不了多少日子。”
柳雪涛幽幽长叹。这一去其中的凶险乃是千分万分,想一想便已经是心惊肉跳,此时又如何跟一个丫头说起?于是她只得拿了帕子擦拭着眼泪,吩咐道:“你快些把你们老爷的衣服都拿出来,挑几件样子寻常的给他包上。天气渐渐地冷了,营山又在北边,一早一晚的肯定寒冷,你再把棉衣和小毛衣裳也找出几件来给他带上。”
香葛答应着,挑了两个小丫头去后面挑厚衣裳,柳雪涛自己又将卧房的橱柜打开挑选几件夹袍和箭袖。又将中衣和贴身衣物细细的打点了,总共包了一个大大的玉色哆罗呢的包袱,想了想,又叫香葛去账房拿了一叠银票来,找了个荷包塞了进去。
看着包裹,柳雪涛又忍不住落泪,香葛正劝着,卢峻熙从外边进来,见这副情景,摆手命香葛出去,他方过来将她搂进怀里,轻声的哄着:“别哭,看叫孩子们看见了笑话。我不过是去走一趟,见机行事,劝说林沧钺而已。那两万精锐之师乃是朝廷立国之根本,花费了朝廷多少银子才打造出来的虎狼之师,若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岂不是可惜了?”
柳雪涛叹道:“你就知道为皇上打算,又何尝替我想一想?这一去大半年,刚回来连饭都没好生的吃一口,这大半夜的又要走……”
卢峻熙也很是不舍得在她耳边叹息:“乖,我正是为了我们将来打算才会如此。早早的把这些事情做完,我也好辞掉官职陪着我的夫人去游山玩水,恩?”
柳雪涛撅嘴:“哼,只怕你现在打算的好,将来皇上还是不放人。”
卢峻熙轻笑着在她的唇上一啄:“就算皇上不放人,到时候为夫位极人臣,也是可以请假好好地休息一段日子的吧?”
柳雪涛低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满的嘟囔:“只怕到时候又给你按一个钦差的名头,一边玩儿还得一边巡查政务,到时候一样不省心。”
卢峻熙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耐心的劝说:“乖,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你在家里好生呆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