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面上,因为听到‘藤千俊’这三个字,而闪过一丝落寞,慧睫撂下,掩盖了平静表情下的暗流汹涌,再抬头已是云淡风轻。
“相信暂时没有人会怀疑暗堂。”极星客观的说出事实。
“终归是要小心为上的,还有派人盯着那个谭亦悠。”
夕照正好,半天斜辉徐徐铺开,似火如朱的晚霞映照得流光溢彩,古树奇葩也洒落上一层金粉。
从那天以后,那个男人就再不曾出现,然而每日三餐皆有人送来满桌佳肴,行动上也没有限制她,只是不能离开罢了。
谭亦悠灵动秋水如一泓清泉般平静,轻叹口气,漫无目的地走出房间。
花园里,谭亦悠习惯了一下光线到处打量,入眼之处花草环绕,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前方有一湖泊,清澈见底,闪动着波光。
晃晃悠悠地走着,茫然四顾,看不到一个人,貌似此处只住她一人。
海皇刚来就看到谭亦悠从房间走出来。
四目相对,暖暖的气息流泄在空气中,像啊,真是太像了!
被人用这样侵略的目光注视着,谭亦悠感觉很不舒服,转头就要走。
没来由地,海皇对她的离开很是不满意。
“你很怕我?”无声地朝她靠近,看着这双一眨也不眨的美眸,忍不住低叹了声,似赞叹似迷惑似被吸引。
怕他吗?
在被他洞悉一切的双眼封锁下,谭亦悠不禁想闪躲。
对于他,她想应该是有不安的。没有人会不惧怕一个差点要杀死自己的人,承认也没什么可耻。
“是……怕!”在他探索的目光下,她含糊低头回答。
除了怕死,她也非常不习惯他如此的靠近自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捍阳刚气息,是她所陌生的,那会扰乱她的平静。
“那么等你跟我久了,就可以不再像只惊弓之鸟了。”在京都以前必须要让她彻底臣服于他,要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人。
他只需要能为他所用的人。
“你不打算放我走吗?”这句话刚一开口,谭亦悠就后悔了。
果然,海皇的面孔突变,沉声问:“你想离开!”
他冷笑着抚上她白嫩的脖子,引得她一阵战栗,鸡皮疙瘩立刻出现在雪白的肌肤上。
充满戒备的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又想杀她吗?
这人,真是惹不得!
“放心吧”他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你已经是我的所有物了,况且,现在我也不会杀你。”
现在?那以后就可以杀了吗?
看来,她要想办法逃走了。
堤岸边,一男子负手立于桃花树下。一阵风吹后,飘落满地桃花,随意夹住一片,在风里飘飞,仿若天上仙。
“少爷,交待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清柔而娇嫩的声音散在风里,藏着冷冷的傲气。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一身红衣,看不清面容,只那身段极是妖娆。
“很好。”将花瓣放在鼻间轻嗅,那钻石般清澈的眼眸里,有说不出的湿气,看起来很是慵懒。
女子望了一眼如天神般飘逸的男子,沉声道:“少爷,可还有吩咐?”
“小心为上,只要海皇走不了,这盘棋我们就占尽上锋。”男子说得优雅,面上,那是属于王者的睿智。
对着镜中那张脸,谭亦悠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张脸让她既熟悉又觉得陌生,这种感觉很奇怪,却也说不上来那里奇怪。
胸中的沉闷让她找不到出口,就这样被人像养金丝雀般关在笼子里,那渴望自由的声音在脑海里不停的呐喊着。
“看来你还没有习惯。”冷冷的男音划破一室幽冥般的气息,窜入悠悠惊觉的谭亦悠耳里。
不用回头,她都知道是谁来了。低眉轻蹙,又要打起精神来对抗才行。
“又在想什么心思?”刚靠近她,温柔而蛮横的双臂随即将她封锁在他的怀间,她的背部传来他的炙热。
征了征,谭亦悠慌忙想逃离他的怀抱,但那双像具铐锁般的铁臂又不容得她撼动。
“你可是我的礼物,所以你要习惯你的主人,知道吗?”海皇舒懒的音调,带着玩世不恭。
“放手!”心中翻腾起烈火,眸子也因愤怒而精亮起来。
这个老男人真是自大!她是人,却被他说成了什么礼物,成了他的所有品,一种被羞辱的情绪涌了上来,想逃走的心,更强烈了。
极力稳住心率,只怕会泄漏出她的情绪给自己招来麻烦:“请你放开我!”谭亦悠又说了一次,如果可以她真想给他一巴掌。
海皇并没有松开她纤腰上两掌的箝制,修长的十指在她的胸腹间紧密交握,“从来没有人敢命令我做什么,你犯了我的忌,知道吗?”
这个男人不止自大还很可恶,能拥有这样自信气势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
“你到底是谁?”这个男人真不好应付。
听她这样问,海皇的目光带着戏谑的笑,却如寒冰利刃般尖锐,直直地刺进她眼眸的眼底,似乎一眼就要剖开了她故布迷阵的重重迷雾,望进她的内心深处……
她竟然这样问他!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如果是演戏,那她隐藏的本事绝对算上高手中的高手,这些天他无数次的试探她的底线在哪,可除了火眸里的愤怒与不甘,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究竟是谁送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