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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科学院的现代生活

马泰这事像皮球一样,国子监一脚传到给了内阁。李贤拿着陈询的奏疏找到王翱,“这个陈询真是?九皋公,你看看这份奏疏。”说着将奏疏交给来访的王翱。

王翱将奏疏看了一遍,“陈询老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如果将马泰放回吏部,对马泰来说免不了一个幸进的签子,前些天行俭公还和我说起马泰性子温和谦恭,谁想前日他竟在大殿之上有那番表现,真是叫老夫失望之极。我看就将这个奏疏递上去由皇帝决断吧。”李贤也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接下来,这个皮球一个横传,就到了司礼监。大太监曹吉祥一见乐啦,“小样,你也有落到爷手里的时候,我整不死你难为难为你,还是办的到的。”说完将这份奏疏放在了其他奏疏的最底下。这个球到了司礼监脚底下就自己盘带开了。

殊不知正是曹太监的这个坏主意却帮了马泰一个大忙。

这天早上,马泰刚到国子监,陈询便将他找去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谈,不仅对马泰在国子监学习期间的表现做了高度评价,还表示马泰是国子监的骄傲并且开创了国子监生被皇帝认作弟子的先河,同时他还希望马泰能够在今后的工作中充分发挥国子监精神,云云,最后另马泰意想不到的是,自己居然提前好几年拿到了国子监的毕业证书。

懵懵懂懂的马泰回到位于三里河的家中,一脸莫名的自语道:“兄弟我这就毕业啦?满打满算不过在那待了五个月,这可真成了半年期速成班。”接下来按着陈询说的,毕业了就等着吏部的分配吧。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马泰成天泡在科学院,就没顾得上问自己的工作安排。李贤、王翱见陈询的奏疏进了宫里就留了中,这二位也没在意,毕竟跟军国大事比起来这事小的不能再小了。倒是司礼监那个坏坏的曹太监还记着马泰工作还没着落,不过见所有人都不曾问起,他也就偷偷乐着去了。

这天,西塞罗拿着冯海刚做好的望远镜马泰道:“大人,用望远镜看远处时,景物四周由于光的折射产生的光晕现象,您认为怎样解决?”

马泰头也不抬的说道,“这个好像是我留给你们的研究课题吧。”

西塞罗耸耸肩说道:“你不知道吗,现在大家都管你叫百事通,有问题解决不了,只要在你这坐坐就会找到灵感。所以我也是来取经的。”

“取精这个词不太好吧?再说你也不也有。”

“为什么?亲爱的马?”西塞罗不解的问道。

“说正经的,对于透镜的成像原理和光的折射,你们都已经掌握了,想没想过将两个形状完全相同但折射不同的透镜相叠加,会产生什么现象。”马泰抬头瞧了一眼西塞罗说道。

“哈哈,我聪明的朋友,你真是上帝赐予人间的一颗夜明珠,茫茫大海上的一座指路灯塔。”西塞罗茅塞顿开,高高兴兴的跑了出去。

接着又进来一位,上前拱手道:“安大,关于这个坐标系,不知你还有什么想法?”

“其实关于这个直角坐标系……”马泰这个头大呀,敢情这几位真把自己当百科全书用了。可又能怎么办,这个时代尤其这个国家现阶段自然科学底子弱的一塌糊涂,抱着谨慎态度的马泰本不想过多的改变这个时代的进程,可怀着一颗愤青的心,又看到大明朝的这个现状,不免悄悄开了作弊器,以使自己的祖国不至于落在他国之后。每次有了新的推进,他总要说上一句,“能帮就帮一把,这些老祖宗也不容易。”并且这话也成了科学院里众人的口头禅。

“诸位,无论是现有的数学、物理以及将要设立的生物、医学等都需要有个夯实的基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科学研究就是要一点一滴积累,所谓量变才能引起质变,只有积累大量研究才能在研究中寻找到那一丝真理的存在。《大唐西域记》的作者唐代玄奘大师也是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才从天竺取回佛家经文,又经历无数个日夜翻译修正才有了如今的大乘佛法。所以凡是科学研究都没有捷径可走,我辈更应有为真理而不惜生命的意识。对不对,西塞罗?”马泰看着坐在圆桌另一侧的西塞罗说道。

“对对,您说的没错,前些日子确实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西塞罗站起来郑重的向马泰及众人鞠躬致歉。

“好了西塞罗,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诚恳的接受你的歉意。我的朋友。”马泰起身重重的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拉着西塞罗坐下,他接着说道:“诸位,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希望各位在今后的科学记录上尽量采用口语式白话文详细表述。这样做的好处,第一可以详细的描述事物变化情况,第二可以减少因表述过于简单而引起的歧义。对于以上,各位请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吴敬作为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人,又是公认的算学泰斗,所以每次马泰之后,最是由他第一个发言,“这个提法倒是不错,但咱们这样表述外人能否接受?”

“这个问题好解决,吴老,我们在科学院内部交流时,可以用这种白话文体,对外再按文言体书写。不过吴老,我敢断言五年以后,全国的科学文章都将会是白话文。再者说,实用科学关键就在实用二字,文章写得再漂亮,却一点实用价值没有,这就偏离了咱们这些人的本意。只要咱们的能力够硬,换句话说,只要咱们的拳头够硬,哪个还敢在咱们兄弟面前瓜噪。”

“就是这个话。想老夫不过是幕僚出身,这文字又有什么可珍惜的,与其写成了束之高阁的文字,不如教授与大众来的实际。你这举措老夫支持。”吴敬这位做了几十年师爷早已经看破人间百态,现在就是跟着马泰,一是对算学的狂热,再者也是对马泰这个人行为举止的好奇,想看看这马泰倒地能在大明占有怎样一席之地。

至于其他人,现在完全是马泰在科学之路上的狂热追随者。只要是马泰肯定的,就是众人赞同的,马泰也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结束时马泰又说了一句被后世奉为真理的名言,“科学研究就是个不断质疑不断解惑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可以参考别人的意见,但请不要忙从,更不要被所谓的权威迷惑。”

在众人的掌声中,又一次例会结束了。会后的马泰又进入紧张的工作当中,时钟敲响十二下,马泰才意识到已进了中午,收拾了书案,他便奔了新设里的食堂。这段时间除了这个食堂,马泰还在科学院按着现代模式设立了浴室、休闲室、茶厅等福利设施。自打太子和徐永宁来过之后,没过几天,总有院外的人来这里蹭吃蹭喝蹭休闲。全院连主管带守卫、仆役,不过五十来人,可每天需要做百十来人的饭,而且茶厅、休闲室就连澡堂子都占满了人,可谓是人满为患。

刚一进餐厅,吓了马泰一跳,还以为又穿越回现在了呢,自助餐的取餐处排着两溜长队,人人手里一个铜餐盘。“我说诸位,不在家里胡吃海造,跑我这个小庙了蹭什么饭,而且最近你们是不是都很闲,怎么我走到哪里都能见到诸位?”

站在队尾的徐永宁哈哈一笑,“兄弟你这才开张,我们这是来给你捧场的。”前面的十几号也都附和着“对”、“是”等语。

“诶,既然是捧场,兄弟我当然欢迎。但这一捧就是半个月,我说你们是想支持兄弟还是想吃穷兄弟。蔡文呢?”马泰大声喊道。

“这呢,主管有什么吩咐?”这蔡文正是马泰小婶子娘家兄弟。

“记着,这个月底钟表厂、镜片厂分红时,从混饭的诸位爵爷份子里将这段时间在科学院的挑费扣除出去。”马泰吩咐道。

“别介别介,哥几个明天不来了还不成?主要是你这的东西,哥几个看着新鲜,要不你也给我们在家里按着这个样子整一套,怎么样?”徐永宁一见马泰的神色,“价钱好说,不然这样吧,好事老规矩,咱们接着合伙,嘿嘿,就这么办了。”

“买卖归买卖,从今往后,各位哥哥咱们这是做学问的地方,不是旅游渡假区,就还小的们一片清静吧。”马泰向各位狐朋狗友们哀求道。

看着又恢复清净的院子,再看看忙碌的身影,马泰不禁感慨道:“还是底子太薄了。”

忽然后面出来一个声音,“安大,这是在伤秋?”

马泰回头一看是萧晅,忙见礼,“见过抑善公。我是在感叹咱们这院子里稀稀两两的人,还是人太少了。”

“是啊,宋以前君子讲‘礼、乐、射、御、书、数’六艺,而今众人只注重锦绣诗词、八股文章,尤其把射、御、数列为莽夫所为。想要在这个世道寻着贤弟需求的人才,太难了。就拿吴敬老先生为例,因一生钟爱算学,到头来只做了幕僚。与其将经历浪费在热衷于考取的功名的学子中,还不如到民间访寻。”萧晅黯然说道。

马泰也是认同萧晅的说法,这年头读书人本来就少,读书人又都以考取功名为己任。即使考上功名又有几人会抽出大把的时间做自然科学研究?不过刚才萧晅的一句话还是提醒了马泰,与其在民间访寻,不如去各个衙门拉壮丁来的快,“谢,萧大哥提醒,小弟这就去访寻高人。”说着拜别萧晅,出南宫大门,奔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