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杀人者是哪的人呢？碎尸现场又在哪呢？”
“从这个屯子的地理环境看，交通极僻塞，杀人凶手就是这个村中的村民。以前或现在对杀猪宰羊有一定的技巧，碎尸现场就在这个屯子中的某家室内或空房中。”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杀人夜里要碎尸还要将分解的尸体以及分几次运送到村外几个不同地点，这需要时间呀。由此分析，碎尸地点就在这个村中，杀人者当然也就离不开这个村子了。从这个村子的地理环境看，不可能是黄四杰在外村被杀而分尸到这个屯外。现在两路人马正在以现场为中心对村民们走访，还没有发现线索。下步重点，我看应该将平素与黄四杰的矛盾的人列为重点，将会杀猪宰羊的人列为重点。”姜臣说。
“姜局，从黄四杰的身体状况看，杀人者有可能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或中年人，我们是否将其列为重点？这样会减少排查的时间。”马万良说。
“好，还要将与黄四杰有债务关系和经常在一起赌博的人放在重点。”
就在姜臣和马万良会同法医技术人员勘查几处现场时，刑警和派出所民警分成两组正围绕黄四杰家院门前路上现场为心，对周围所有的村民家都展开了走访调查。田大忠和刑警赵强在治保主任孙德财的陪同下最先来到黄四杰的二姨家，此时黄四杰的二姨王香兰正在家中悲伤着，尽管外甥黄四杰在村中名声不好，但必竟是她的亲人。
经询间，王香兰向田大忠他们讲了除村长说的情况外，说道近些年，黄四杰嗜酒如命，媳妇与他离婚带着孩子改嫁到山东了。他除了喝酒还赌博，每年种地卖粮他家的生活可以过的非常好，可他不务正业，一年辛劳的钱要被他输掉大半。为此他二姨开始管他，他说的非常好，但仍恶习不改，后来他二姨也不管他了。近年来，村中很多年轻劳力夏季都出外打工，二姨曾劝过他夏季去外打打工，何必在家闲着，去年夏季他将房门钥匙放在他二姨家一把，便和村中的刘二楞、田胖子、王老七到小城打了一夏的工，直到秋季才回来。就在刘二楞他们在黄四杰家院门前发现血迹的头一天中午，黄四杰是在他二姨父家吃的中午饭，并和他二姨父喝了几两白酒，下午两三点多回的家，以后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由此，可认定黄四杰就是那天晚上，腊月初五的夜里被人杀死的。问道黄四杰有什么仇人吗？他二姨一时还没有提出来。在询问期间，田大忠他们观察了他二姨家的室内外，并没有发现血迹及相关的情况。
从王香兰家出来，田大忠反身向西走，先来到挨着王香兰家的黄秋杰家，黄秋杰是黄四杰的叔伯二哥，但从他那里并没有得到任何线索。然后他们去了黄春杰家，也是如此。黄春杰说，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只是近几年黄四杰嗜酒如命，他们劝不听，也就不再理会他了。甚至很少和他来往，至于他的被害也提不出线索。接着他们又到前趟房的黄四杰的叔伯三哥黄荣杰家，他也没出提出线索。
随后，田大忠和赵强、孙德财又走访了黄四杰的三爷黄武。黄武家住在前趟房的东数第七家，一个院落中，院落有两间平房，在房子边也有一个院落，不过后院墙已倒塌一段。据孙德财介绍，夏天时，村民们基本都是走前院门，但到冬天，后院种不了什么了，一些人家为了到后趟房方便便都走后院，有的故意扒开一块院墙，开春时再修上。因这个村多年来民风是很正的，除了黄四杰有过偷鸡摸鸭的劣迹外，还没有发现第二个人有偷窃行为，所以一些人家就是夜里不划门，室内的东西也不会丢失。外来人也不会光顾这个僻塞的小屯子。
在治保主任的带领下，他们来到黄武家院中，发现西边有个羊圈和小棚，羊圈外堆着一大堆草。当他走进黄家，发现他家外屋的墙壁都挂着霜，走进西屋，发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倒在炕上，炕上铺着一双褥子，炕头还有吃剩下的饭菜放在炕上，没有拿出去。屋地上有两个赃乎乎的椅子，还有一个老式立柜，墙角有一个电视柜，上面有一台14英寸的很旧的彩色电视。老人见治保主任和几个陌生人进来，便坐了起来。
“是孙主任来了，你们请坐。”
室内又乱又赃，虽然有两把椅子，大家并没有坐。
孙主任说：“这位是派出所田所长，这位是刑警小赵。黄大爷，你孙子黄四杰被人杀死了，你知道吗？”
“什么，黄四杰死了？死在哪了？”
“就在他家附近。”
“谁杀的？”
“现在还知道。公安局的找你老了解些情况。”孙主任说。
“这个小子，我说过他几次，别和人耍钱，看叫人弄死了吧。这个小子，近几年不学好，该死！”
“黄大爷，知道你恨他，但人命关天，你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吗？”孙主任问。
“唉，我哪知道。这一段天冷，我一直感冒，有半个月没出院子了。”
“你能提供点什么情况呀？”
“他这一冬也不上我这来了，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呀。公安来了，案子会破的。我想能是能是他欠人家钱或是外地人欠他钱，人家将他杀了。我的孙子呀，太不争气了。”
就在向黄武询问情况时，田大忠和赵强都仔细地观察着黄家的室内，并没有发现血迹和与黄四杰死有关的现象。从老人状态看，他的身体的确不好。
“每天谁给你做饭呀？”田大忠问。
“死活也得自己做，中午起来做了点饭，热的是昨天晚上的菜。放在炕头不凉，晚上还可以吃。”
“你院中的羊谁喂呀？”
“那羊好侍候，每天给些草就可以了。剩些菜和饭它也吃。”
这么个体弱多病的老人，不会和他孙子的死连在一起吧？田大忠和赵强都这么想。通过对邻里走访，这一冬的确没有发现黄四杰来过黄武家。田大忠对周围几家进行走访，仍没有发现一点线索。他们重点还调查了在黄四杰被害的那夜，谁家夜里狗叫了，但没有人听到。
然而就在这时，黄四杰的二姨找到田大忠和赵强，她说想起一件事，也许这个人就是杀死他外甥的凶手。
黄四杰的二姨王香兰说：“我想起一件事来，去年冬季，黄四杰因夜里偷了前趟房杨金泉家一只鸡被人追了下来，杨金泉体壮还打了黄四杰，黄四杰头部受伤，养了十几天才好。可不久的一个夜里，杨家鸡窝中的六只鸡全没了，而家院中拴着的三只羊也失踪了。杨金泉认定是黄四杰搞的鬼，可到黄家什么也没有找到，而黄四杰根本不承认是他偷了他家的鸡和羊。杨金泉和村民们到野外去寻找，最后在村南一片树林中找到了他家丢失的三只羊，而六只小鸡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村里村民虽然没有丢鸡，但村民们几次发现黄四杰家院墙西边有鸡毛。杨金泉气的不得了，并扬言说，哪天我一定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杨金泉多年来，除了种地，还兼做屠夫，谁家杀猪宰羊就是他的事了，赚点工钱，他的一把提骨尖刀和一把大砍刀非常锋利。据说，杨金泉前一段，家中又丢了一只鸡，能不能是怀疑黄四杰，而杀了他。”
“这个情况非常重要。”田大忠想着，便当即向姜臣和马万良做了汇报。
姜臣听了田大忠的手机汇报，便当即决定：“立即控制杨金泉，对他进行全面调查。”
杨金泉，今年三十六岁，身格很壮，与黄四杰有矛盾，曾扬言要将黄四杰碎尸万段，而且是屠夫，这正符合现场和被害人本身印认定的一些必要条件。姜臣决定和马万良、苏贵生也参加对杨金泉的调查。
然而，他们来到杨金泉家中时，杨金泉的妻子对大家说，杨金泉一早骑着摩托车去金家湾了，说是给人家杀猪去了。姜臣他们一面对杨金泉的妻子进行询问，一面认真查看他家房内的情况，马万良在他家厨房的北墙角，竟然发现了血迹。
难道杨金泉家的厨房的血迹与黄四杰的碎尸有关？姜臣让技术员做了拍照后，提取了血迹。
“你们以为那些血是人血吗？不是。那是鸡血。前几天杨金泉过生日在厨房内杀了一只鸡，它一扑腾，飞到北墙角淋上了血迹。”杨金泉的妻子看着技术员在提取血迹后说。
据杨金泉的妻子说，杨金泉这一段第天都要外出到邻近的村屯杀猪，因要过年了，一些条件好的村民都要杀年猪，这样让杨金泉很忙碌，杀一头猪也能赚个几十元。昨天晚上丁家沟一户农村打他手机雇他杀猪，今早他乘摩托车去了金家湾。杨金泉是与黄四杰有矛盾，也说将他碎尸万段的话，但那是气话。别看他敢杀猪和羊，但不会去杀人的。
要说杀猪，个把小时就收拾完了，最迟是吃过中午饭回来。杨金泉已去子快一天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能不能是杀人闻讯后逃跑了。姜臣在思虑着。于是，他让杨金泉的妻子给杨金泉打手机。杨金泉接了妻子的电话，说他上午杀了一头猪，下午给另一户村民杀了一头猪，现在正往家走呢，用不了十分钟就到家了。杨金泉说的是真话吗？
姜臣让马万良和苏贵生、赵强开警车往东路上迎一下。
由苏贵生开着警车出了东边的村口，当他们向前走了一公里时，发现路上果然有一个戴着棉帽子的中年骑辆红色摩托车迎面驶开。但那个人看到远处的警车后，车减慢速度，突然在路上调头又往回开去，并加快了速度。
“他发现了警车为什么调转车头逃走呢？难道他害怕了，真是他杀的人？我们打警报追上去！”马万良决定着。
苏贵生打着了车上的警报，并加快了速度。在车内，马万良用话筒向骑摩托车的喊话：“前面骑摩托车的人不要再逃了，请你立即停车，否则我们开枪了！”
说来也怪，那个中年人听到喊声回头看看，真的减慢车速，很快刹了车停在路边。
来到摩托车面前，苏贵生停下车，马万良和田大忠立即打开车门持枪跳到骑摩托车人的在面前，马万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金泉。你们让我停车，我怎么了？”杨金泉看着持枪的马万良和田大忠疑惑地说。
“你见到警车为什么调头逃跑？”马万良问。
“我没逃跑呀，我下午给丁家沟的王顺家杀猪，走时将一个小通子落在王顺家了，刚才王顺给我打了手机，没有通子，明天杀猪怎么吹气呀。我是看到从我们屯子方向过来一辆轿车，但不知是怎么车，我想调头再去丁家沟取回我的通子。”杨金泉说。
“我告诉你，我们是小城刑警的，正是来找你的。”马万良说。
“你们是警察，我靠种田生活，年节时给人杀一些猪，可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呀？”
当场，由马万良控制着杨金泉，田大忠检查了摩托车后边的一个帆布包，发现里边有一把剔骨刀，一把大砍刀，真的没有杀猪用的通子。
“好，什么也不要说，你坐我们的车，我们用一个人骑你的摩托车。我们有事要找你。”马万良严厉地说。
杨金泉只上了警车，坐在后座上，马占良坐在他的一边。警车调头开往黄家屯，田大忠骑着杨金泉的摩托车跟在后边。
在杨金泉家，姜臣和马万良对杨金泉进行了询问。
“我们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找你什么事知道吧？”姜臣问。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做过违法的事呀。”杨金泉说。
“黄四杰怎么死的？”姜虑问。
“他死了？”杨万泉感到很惊讶。
“不要装糊涂了，你们全村的人知道，你还要装吗？”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他死了。因为自去年冬天以来就不和他接触了。前些日子我在路上遇上了他根本就没有说过话。但是，今早我出去时，没有人说他死了。他怎么死的？”
“这你比我们清楚吧？”
“警察同志。他真的死了？我想你们一定是怀疑我了。如果他真的死了，与我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承认和黄四杰有矛盾，也说过要将他碎尸万段的话。但那是气话。叫我杀猪我敢，叫我杀人我哪有那个胆呀？”
“我再问你，三天前的晚上，也就是腊月五的那天夜里，你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