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农林工业:印纺工业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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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魏晋南北朝印染技术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染织工艺,继汉代之后,仍以丝织为主。印染工艺发达,品种多样,刺绣技艺提高,绣像随之产生。同时,还出现了织绣专家。

这一时期的印染品种、纹样、色彩丰富可观,刺绣工艺也得到了发展。许多出土的实物显示,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印染工艺已经达到了相当的水平。

魏晋南北朝时期,我国劳动人民在种植和制取蓝草方面的经验已很丰富,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齐民要术》第一次用文字记载了用蓝草制取靛蓝的方法:

先是“刈蓝倒竖于坑中,下水”,然后用木、石压住,使蓝草全部浸在水里,浸的时间是“热时一宿,冷时两宿”,将浸液过滤,按1.5%的比例加石灰用木棍急速搅动等沉淀以后“澄清泻去水”,“候如强粥”,则“蓝淀成矣”。贾思勰还在《齐民要术》中总结了用红花炼取染料的工艺技术。这一技术在隋唐时传到日本。魏晋时,南京的染黑色技术著称于世,所染的黑色丝绸质量相当高,但一般平民穿不起,大多为有钱人享用。

晋时,在南京秦淮河南有一个地名叫乌衣巷,据说住在乌衣巷的贵族子弟以及军士都穿乌衣,即黑色的绸衣。南京出产的黑绸直至新中国成立以后还驰名中外。

当时的丝织物印染尤以蜀锦居首。三国时诸葛亮治蜀,奖励耕织发展蚕桑,以备军需。

魏帝曹丕每得蜀锦,赞叹不已,吴国曾派张温使蜀,蜀国赠锦“五端”,相当于现在的250尺,并遣使携带蜀锦“千端”回访吴国。蜀国的姜维曾以锦、绮、彩绢各20万匹以充军费。由此史实不难得知当时蜀国锦的产量之大。

据清代朱启钤的《丝绣笔记》记载,诸葛亮率兵至大、小铜仁,派人带丝绸深入苗乡,并亲为兄弟民族画图传技。

苗民为了纪念诸葛亮,把织成五彩绒锦称“武侯锦”,锦屏的侗族妇女织的侗锦称“诸葛锦”。蜀锦之花开遍西南,影响深远。

曹魏纺织工艺家马钧革新提花织绫机。原来的织绫机50根经线的50蹑,60根经线的60蹑,控制着经线的分组、上下开合,以便梭子来回穿织。

蹑是踏具。马钧统统将其改成12蹑。经过这样一改进,新织绫机不仅更精致,更简单适用,而且生产效率也比原来的提高了四五倍,织出的提花绫锦,花纹图案奇特,花型变化多端,受到了广大丝织工人的欢迎。

新织绫机的诞生,是马钧一生中最早的贡献,它大大加快了我国古代丝织工业的发展速度,并为我国家庭手工业织布机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魏提花绸与蜀锦可以并美。

237年,日本使者来访得赠大批纹锦。随后,日本女王专使前来,带回去大批“绛地交龙锦”等,提花及印染技术随之传入日本。

两晋丝织仍以蜀锦著名,城郊村镇,掌握蜀锦编织技巧之家遍布,称为“百室篱房,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

十六国时前秦的秦川刺史窦滔之妻苏蕙,是著名染织工艺家,双手织出回文诗句,称“回文锦”,造诣卓越,被传为佳话。

南北朝丝织,江南普遍有所发展。刘宋设少府,下有平准令,后改染署,进行专门管理。南齐除蜀锦外、荆州、扬州也是主要产区。北方拓跋设少府后改太府,有司染署,下属京坊、河东、信都三局,有相当规模的生产。

六朝丝织品种、纹样、色彩丰富可观。十六国中的后赵在邺城设有织锦署,锦有大登高、小登高、大光明、小光明、大博山、小博山、大茱萸、小茱萸、大交龙、小交龙、蒲桃纹锦、斑纹锦、凤凰朱雀锦、韬纹锦、核桃纹锦,以及青、白、黄、绿、紫、蜀绨等,名目之多,不可尽数。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吐鲁番民丰出土的实物,发现有东晋、北魏、西魏的锦、绮、缣、绢及印花彩绢等,还有江苏铜山、常熟出土的绫、绢。

这些锦、绮图案织作精细,主要的有两种类型,一是纯几何纹,一是以规则的波状几何纹骨架,形成几何分隔线,配置动、植物纹,从而构成样式化。

纹样有的还吸收了不少外来因素,多为平纹经线彩锦,兼有纬线起花,出现了中亚、西亚纹样。比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出土的有菱纹锦、龙纹锦、瑞兽锦、狮纹锦、忍冬菱纹锦、忍冬带联珠纹锦、双兽对鸟纹锦、鸟兽树纹锦、树纹锦、化生锦等。

色彩有大红、粉红、绛红、黄、淡黄、浅栗、紫宝蓝、翠蓝、淡蓝、叶绿、白等多种。

如:忍冬菱纹锦,以绛色圆点构成菱形格,菱内置肥大的绛色十字花,花内有细致的朱色忍冬,既带花蕊又自成小花,构成花中有花的样式,色彩简洁明快而不单调。

天王化生锦有狮、象和佛教艺术中化生、莲花等中亚习见的纹样。方格兽纹锦是黄、绿、白、蓝、红五色丝织,在黄、绿等彩条上,织有蓝色犀牛,红线白狮,蓝线白象等纹样。

这些色彩,绵薄色多,提花准确,组织细密,反映了这一时期的时代特色。

绮多为单色斜纹经线显花,纹样繁缛,质地细薄透明,织造技艺进步。

比如,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出土的龟背纹绮、对鸟纹绮、对兽纹绮、双人对舞纹绮、莲花纹绮、套环贵字纹绮、套环对鸟纹绮等,其中的双人对舞纹绮纹样是圈外环鸟群,4个椭圆形交界空隙处有双人对舞图案。莲花纹绮是在两个椭圆弧线结合处,饰八瓣莲花一朵,新颖别致。

魏晋南北朝时期,毛毯广为应用,编织技术提高。南北朝时,西北民族编织毛毯,用“之”字形打结,底经底纬斜纹组织。

这种编织方法便于采用简易机械代替手工操作,从而提高产量。在北朝,帐毡等更广为应用。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印染也有所发展。随着纺织的发展,印染工艺很有进步,晋朝蜡缬可染出10多种彩色,东晋绞缬已有小簇花样、蝴蝶缬、蜡梅缬、鹿胎缬等多种。紫地白花斑为当时流行色。

其中的绞缬是一种机械防染法,最适于染制简单的点花或条纹。

其方法是先将待染的织物,按预先设计的图案用线钉缝,抽紧后,再用线紧紧结扎成各种式样的小结。浸染后,将线拆去,缚结的那部分就呈现出着色不充分的花纹。

这种花纹,别有风味,每朵花的边界由于受到染液的浸润,很自然地形成由深到浅的色晕。花纹疏大的叫“鹿胎缬”或“玛瑙缬”;花纹细密的叫“鱼子缬”或“龙子缬”。

还有比较简单的小簇花样,如蝴蝶、腊梅、海棠等。东晋南北朝时,绞缬染制的织物,多用于妇女的衣着。在大诗人陶潜的《搜神后记》中记述了一个故事。一个年轻妇女穿着“紫缬襦青裙”,远看就好像梅花斑斑的鹿一样。很显然,这个妇女穿的,就是鹿胎缬花纹的衣服。丝织染品有新疆阿斯塔那出土的红色白点绞缬绢、绛色白点绞缬绢是西凉的织染品。于田出土的夹缬印花绢,是北魏染品,大红地、白色六角形小花,清晰齐整。民丰出土的蓝色冰裂纹绞缬绢,天蓝地白色冰裂纹,形成自然的网状纹样,灵活有韵味。

彩画绢则直接手绘,承传统发展。敦煌莫高窟发现的绿地鸟兽纹彩绸,绿地白纹,弧线划分加平行直线为骨架,其间有鸟兽为主纹,精美而素雅。至于毛织染品,当时西北地区已开始出现蜡防印染毛织物。胭脂红地缠枝花毛织品,以缠枝花为主体纹样,构成两种连续、婉转伸延都显示出的柔嫩姿态。花叶经过变形换色而不失自然气息,大块胭脂红为基调,黑色宽线条衬托出白色、绿色相间的花叶,整个画面和谐明丽。

还有紫色呢布、驼色黑方格纹褐、蓝色蜡缬厨、蓝色印花斜纹褐等。棉织染品有于田出土的蓝印花布。丝、毛、棉织物上都有染色印花,已广为流行。魏晋南北朝时期,刺绣工艺有显著提高。三国时,已有著名织绣工艺家,东吴有吴王赵夫人,巧妙无双,能于指间以彩丝织成龙凤之锦,大则盈尺,小则方寸,宫中号为“机绝”;又于方帛之上绣作五岩列国地形,号为“咸绝”;又以胶续丝作轻幔,号为“丝绝”。此三绝名冠当时。

刺绣用于佛教艺术,“绣像”技艺高超。其中,敦煌莫高窟发现了北魏的《一佛二菩萨说法图》,上面绣有“太和十一年”、“广阳王”等字样。绣地是在黄绢上,绢中夹层麻布,用红、黄、绿、紫、蓝等色线。

绣出的佛像和男女供养人,女子高冠绣服,对襟长衫上满饰桃形“忍冬纹”,边饰“卷草纹”、“发愿文”及空余衬地全用细密的“锁绣针法”,进行“满地绣”。

横幅花边纹饰为“空地绣”,绣出圆圈纹和龟背纹套叠图案,圈中为4片“忍冬纹”,又与“龟背纹”重叠,圈用蓝、白、黄等色,“忍冬”用黄、蓝、绿等色,“龟背”用紫白等色。

构成富于变化的几何图案,线条流利,针势走向随各种线条的运转方向变化。使用两色或三色退晕配色法,以增强形象质感效果。《一佛二菩萨说法图》是六朝时代的刺绣珍品。

总之,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织、染、绩、绣,在汉代基础上,在民族融合的情况下,有了新的发展。从纹样内容到形式色彩以及工艺技巧,都有自己的时代特色和新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