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气得脸一沉,“和你说过,没人的时候不用叫我皇太孙,殿下这些个外道的称呼。”
孙清扬仍然一副恭顺的模样,端然道:“这可是在外面,万一被谁听见,治臣妾一个失仪,臣妾哪里能担当的起,现在连阿猫阿狗都不用支会就能在臣妾院里提人,臣妾可再不敢出半点差子了。”
朱瞻基见她口口声声好像怕得不行,言语神情却无半点惧意,知道早晨的事情并没有真正吓着她,放下心来,“妹妹院里早起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不用担心,我在你身边留了人,有事会护着你的。难不成,你也同她们一般,认为我厌弃你了?”
孙清扬突然调皮地一笑,色如春晓,“难道朱哥哥不是厌弃我了吗?你这许多日里都不到菡萏院来,别说她们,就是连奴才们都怠慢了许多呢。”
听到她又唤自己“朱哥哥”,朱瞻基心头一热,“怎么还这样顽皮,故意捉弄我。”
孙清扬扁扁嘴,“噢,许你冷落人家就不许人家骗骗你啊?”
“我那不是为你好吗?”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怎么就能断定我知道呢?万一我为此伤心、难过,或者想不开了怎么办?你就不担心我吃不下睡不着,甚至怨怨哀哀吗?”
被孙清扬一连串的问下来,朱瞻基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他怎么忘了小清扬一向是最会朝他发难的,这半年多真是被她温婉顺从的样子骗了。
可这,才是他的小清扬啊。
看到朱瞻基的神情,孙清扬挑了挑眉,“朱哥哥其实有担心,但你又想看看我是不是会难过,所以故意不说的吧。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好像完全没有,更多是开心。
原来清扬如此懂他知他,没有半点猜忌没有半点怀疑。
朱瞻基畅快地大笑起来,“虽然你一点也没有伤心,但我这会儿却心情甚好,一点也不觉得失望。对了清扬,你要不要看我练箭?你夫君的箭术,可是百步穿杨。”
“练武场上,我可以去吗?”
见孙清扬跃跃欲试的样子,朱瞻基点了点头,“当然,我去的地方都可以带你去。还可以教你骑马。”
“那我回去换衣服。”孙清扬高兴地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你就在这儿等我啊。”
换衣服,这和换衣服有什么关系?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到哪儿都要换衣打扮。可是,现在天都要黑了,换什么衣服,也不是说现在看。
朱瞻基叫住孙清扬,“不是说这会儿,明个早晨,我上完早朝后,到菡萏院来找你。”
孙清扬立稳脚步,转身施礼,“那臣妾恭送殿下。”
朱瞻基恨恨地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送什么送,我今个晚膳在你那儿用,夜里在你那儿歇息。”
孙清扬在他怀里抬起头,娇笑道:“可是,大伙都知道你厌弃我了,这一去菡萏院岂不前功尽弃?”
“那也是你勾的,小爷我没把持住,英雄难过美人关。”
“哼,把过失推到女子身上,可不是英雄所为。”
朱瞻基抬起她的下巴,“到了晚上,让你好好看看,什么是英雄所为。”
从净房出来,才走进卧房的门,朱瞻基就忍不住了。
床榻上,孙清扬穿着件半旧的菱红袄子,天青色撒花裤子,一头青丝松松散散披在肩上,未施脂粉,就那么笑意吟吟,鲜嫩俏媚地倚在大迎枕上瞧着他。
朱瞻基与孙清扬两两相望,目光安静温柔,孙清扬在他长时间的注视下觉得心中一荡,垂眼避开又拿了张柔软的大帕子举起来向他笑道,“过来让我看看,丫头们把你的头发有没有擦干。”
朱瞻基含笑默默地走了过去,坐在床榻上,孙清扬用帕子细致温柔地将他的湿发又绞了一遍。
本还在屋里侍候的杜若、福枝见状,欠身施了个礼就都退了出去。
朱瞻基探手搂住孙清扬的腰,她的腰肢纤细柔韧充满弹性,身子温和香软,抱着十分舒服,他忍不住把她的腰肢捏了又捏,低沉嗓子道:“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
孙清扬低不可闻地发了个鼻音答应了他一声,旖旎软甜,像糯米似的粘,好听地像有只小手挠着朱瞻基的心。
朱瞻基取了她手上的帕子,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清扬,我也好想你,每天每天都想,白天做着事还好,一到夜里坐在屋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我怎么能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招人喜欢呢?要是不那么喜欢你就好了。”
听到朱瞻基这弯弯绕的话,知道他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情感,孙清扬心底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乱乱地跳着涌起些说不出来的情绪,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这种不安,偏着头说:“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什么到夜里空落落的,我可知道夜里面,你就没缺少过人,少哄我啦。”
即使没到菡萏院来,夜里朱瞻基身边并没有缺少过暖床的人,孙清扬以此向他发难。
朱瞻基慌乱起来,“你生气啦?你不喜欢她们侍候我,我不要她们就是了,我就是想你,憋得慌。你别生气,她们和你不一样的。”
孙清扬懒洋洋地哼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满足殿下你的需要,讨你欢心的。”
朱瞻基不知如何解释,他自小所受的教导,皇子皇孙都是有很多的女人,将来会成为帝王的他,更是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女人,他根本不需要克制自己,他没法解释这身心分裂的感受。
孙清扬何尝不知道,真就这件事和朱瞻基较劲,她就是妒妇了,犯了七出之条,本也就是随口说了掩着自己心里的那点波澜,现在那情绪已经平复,想起哪些个女子,她倒同情地安慰朱瞻基,“其实清扬是是觉得朱哥哥好辛苦啊,这么多姐姐妹妹都盼着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辛苦,铁打的身子,折腾?
朱瞻基坏坏的一笑,“原来,你是因为我最近没来折腾你所以吃醋了。”
人家才没吃醋,人家才不是这个意思。
孙清扬挑起眉,心里所想还没有到嘴边上,嘴巴就被堵住了。
朱瞻基吻住她,像小鸡吃虫一样啄啊啄的,一只手还隔着衣衫,从她滑嫩的脸上一直向下轻轻抚摸,一路顺着滑到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从背后将她的身体托起迎向自己。
一会儿功夫,两人衣衫就扔到了地上,这一夜,是说不尽的琴瑟相和、缱绻情浓。
孙清扬闭上眼睛,朱瞻基伸出一只手抱着她,心满意足地低笑,“明个早起还能起来去骑马不?”
孙清扬反手推开他,小声嗔怪道:“好热。都怪你,非要再来一次再来一次,丫鬟们水都打了三四道,羞死人了。害得人家这会儿连去沐浴的力气都没了。”
朱瞻基拉过被子小心的帮她盖上,磁醇的声音里有着餍足后的慵懒:“一会儿我抱你去洗。谁叫你那儿那么好,勾得我......这会知道我的神勇了吧,还敢不敢说我不是英雄?”手又被子下伸了进去。
孙清扬连忙求饶,“小爷饶命,你就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乱说了。”
朱瞻基这才得意地躺下。
天已经大亮,朱瞻基早朝回来时,孙清扬还窝在被里睡的正香。
“再不起来,太阳升起来,骑马可热得很。”
孙清扬从被子里伸出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光,瞬间惊醒,“完了完了,今个早起的请安来不及了。”
朱瞻基大笑,俯下身子吻了吻她,声音里带着纵容,“没事,我早起走时,已经使人给太孙妃和母妃说了,免了你今个早上的请安。”
“啊,那岂不是都知道我们昨个......”孙清扬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带着几份恼怒,却发现自己身上片缕未着,羞地一下子缩进了被子里。
朱瞻基先是讶然,后来想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发出更是欢快的笑声。
孙清扬从被里探出头坐起身,一手扯着被子掩着身体,一手拿了个枕头狠狠地砸向他,“都怪你,害得我被人笑。你还笑得这样高兴。”
“没事,她们不会笑你的,你昨个不是说太孙妃她们平日里也闷的很,让我带着她们一起去玩嘛?我已经禀了母妃,今天把你们都带去,想必这会都高兴的很,哪儿还有人顾得上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