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修冥动作一僵,眉心一拧。
不让他进房?
那岂是她说了就能算的?
他若是想要进去,她还能拦下他?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拆了那房,他也非进去不可!
不过嘛……
今儿的事,的确是师父不对,是该让师父向她道歉的。
为此,他云淡风轻的撇向自家师父。
四目相对,柳无寐浑身一震。
直觉的认为,他费尽心思教出来的这个白眼狼徒弟此刻正在想着对他不利的事。
正这般想着,就听君修冥说:“师父,徒儿觉得那颗歪脖老树上风景定然很好,不若师父也去那里享受享受?”
柳无寐无所谓的一撇嘴,以他的能耐,便是在那歪脖老树上待上几天几夜,他也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
沐千寻自然也想到了这点,张嘴正欲反驳,就听君修冥又补充道:“不过,得是在徒儿点了你穴道,封了你内力的情况下。”
闻言,柳无寐嘴角开始狂抽,这还是他的徒弟吗?
“嗯,不错的样子!”沐千寻眸中漾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赞同的直点头。
“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老子住嘴!”柳无寐暴怒,想着自己最为满意的徒儿为了一个小姑娘要那般对他,他就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死了她去!
“哼,就不住嘴,你能把本小姐怎么样?”沐千寻嘚瑟的一笑,不过身体却是条件反射的往君修冥怀里缩了缩。
“……”君修冥嘴角微微一勾,被她这般依赖,感觉似乎挺好。
此时,柳沐兮与慕容云寒也紧跟而来,双双去到柳无寐身边。
慕容云寒负手围着柳无寐直打转,他以为那位爷跟柳大哥的师父该是一个出尘脱俗谪仙一般的人物,然而眼前这个老头……
穿着一身灰溜溜的短打衣服,腰间挂着硕大的两个酒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酸。
且他的头发已然全白,容貌看去却才三四十岁的样子,在这样的年纪,他是怎么让头发全变白的?
为此,他托着下巴仔细的寻思了起来。
柳无寐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有人拿他当猴子这般仔细的看啊看。
正欲发怒,就听君修冥出声说:“师兄,正好你们来了,监督师父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监督师父?”柳沐兮微微眯起那双如玉般温润的眸子,满心的不解,不过他倒是已然想到,师父定是惹了是非。
“嗯,点了他的穴道,挂那歪脖老树上去。”君修冥说话间睨了一眼悬崖边上的歪脖老树。
“……”
闻言,慕容云寒与柳沐兮齐齐看过去。
下一瞬,他二人又齐齐扫向那缩在君修冥怀里满脸愤恨表情的沐千寻。
略微思忖了一番,他二人便恍然大悟。
柳沐兮当即冲柳无寐说道:“师父,欺负弱小可就是你不对了!”
柳无寐别开头,哼哼了几声不予理会。
柳沐兮瞧瞧闹别扭的师父,又瞧瞧脸色阴沉的师弟,为难的出声问道:“阿染,这事……”
君修冥扬扬眉,料到了他之后会说什么,遂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师兄若是做不到,便由我……”
“不用。”柳沐兮眉头一拧,让他来,师父可就要遭罪了,还不如他自己来。
“哼!你们以为老子会乖乖束手就擒吗,我……”柳无寐说话间正欲开溜。
但是……
他欲施展轻功溜之大吉的一刻,却身子一软,直接倒地了。
怔愣了一瞬,他顿时气得全身颤抖,咬牙切齿的看向他身旁满脸愧疚之色的柳沐兮。
柳沐兮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说道:“师父,你别怪徒儿,七小姐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加之她今夜刚逼毒完又无比的虚弱,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她放在那歪脖老树上,便是师父你不对,徒儿理应为她讨回公道。”
说罢,他不给柳无寐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其拎起放到了那歪脖老树上去。
随后站回到地面上,一本正经的说:“师父尽管放心,徒儿会在暗处守着你的,不会让您老摔下去。”
柳无寐恶狠狠的瞪着他,直气得吹胡子瞪眼。
然,他心里倒是欣慰的。
这小子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对他下药,功力见长啊!
“有劳师兄了。”君修冥丢下一句话,直接抱着沐千寻离开了悬崖边,直奔沐府。
“云寒,你随我来。”柳沐兮在君修冥走后,也领着慕容云寒离开了悬崖处。
“孽徒,你们可别走太远,老子……”柳无寐的话还未说完就收了声,因为忽然有一条绿油油的小蛇闯入了他的视线中。
那小蛇通体碧绿,眼神犀利,身子圆滚滚的,却很是细小。
此刻正懒散的缠绕在离他不愿的树枝上,不时冲他吐出猩红的蛇信子。
惊讶过后,他猛然想起沐兮给他的书信中提起过的那条小蛇,他当即便眯起了眼。
莫非沐兮信中所言的便是他面前这一条?
犹记得沐兮还说过,这条蛇便是阿染看中的那个小丫头片子的蛇。
难不成……
此刻这蛇出现在这里,是打算帮它主人出气?
意识到这点,他立刻轻轻的往后挪了挪,这蛇奇毒无比,换在平时被它咬上一口,他还能在最短的时间里为自己用药,然眼下这样的情况他是完全没法儿自己用药的。
当然!
他不知道的是,小蛇压根儿就没打算咬他。
也就只是想要吓吓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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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府,竹苑。
君修冥将沐千寻放回床上的时候,她已经累到睡着了。
瞧着她睡梦中都不安的紧蹙着眉头,他的眉头也跟着一皱再皱,对自家师父的责备也越来越深。
大半个时辰后,他离开沐千寻的房间,去到竹林中,欲吩咐小五小六仔细守好她,却听小五支支吾吾的说:“爷,属下觉得宫主未必相信了那傻子便是八皇子。”
闻言,他挑挑眉,问:“何以见得?”
小五立刻将心中的猜疑说了出来。
君修冥听后,沉默了良久,最终未发表任何言论便拂袖而去。
小五望着自家主子消失的方向,小声嘀咕道:“你说,若宫主知道那是冒牌的,宫主此为究竟有何用意?”
小六抿嘴不语,爷的心思难猜,宫主的心思未必就好猜!
顺其自然下去,终有一日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