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这般煞费苦心的算计与她,可能是为了娴嫔!
若是如此,药王跟娴嫔之间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她对药王的了解,她绝不相信药王会单单因为娴嫔跟逝去的娴贵妃异常神似这一点,就帮娴嫔至此!
思及此,她暗暗决定,回去之后立刻让人好好的审问娴嫔一番。
她如今虽然不能将药王怎么样,然对付一个刚进后宫,根基还不稳的嫔妃却还是错错有余的!
君修冥自然没有漏掉皇后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狠戾,他理了理本就无任何褶皱的袖摆,状似随意的说道:“但凡知晓父皇此前病状的人,都该很清楚,父皇此次的病状与之前无异,母后却硬要在娴嫔头上扣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叫不知情的人听了去,定会以为母后如此行事,乃是嫉妒娴嫔霸占了父皇的宠爱,欲除之而后快。”
他将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掷地有声。
那‘欲除之而后快’几个字更是重重的敲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霎那间,在场的人看向皇后的眼神就变了。
余下的几名后妃眼中,是满满的责备与惧怕。
而那数位大臣眼中有的却是无奈。
后宫的争斗从未停歇,这一点他们也知道,他们也不会天真的认为,皇后没有参与到那些明争暗斗之中。
但是!
眼下太后刚去,皇上又再度病倒,这般至关重要的时刻,她身为一国之母想的却不是如何稳定后宫与前朝,也不是如何最快的治好皇上,而是铲除皇上宠爱的妃子!
这般心胸狭隘,不知顾全大局……
实不配为后!
君修冥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的表情都收于眼底,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又道:“亦或者……此前父皇病倒的时候,母后根本就未关心过父皇的病情,才会不知父皇此次的病与之前无异,从而冤枉了无辜的娴嫔?”
凤清婉心头一颤,身形一晃,险要维持不住端坐凤辇上的身姿。
因为君修冥这下丢出的问题,她根本就无从作答。
若她说了解皇上的病情,那么就坐实了她嫉妒娴嫔,欲除掉娴嫔的罪名。
若她说不了解……
那么她这皇后的位置怕是就做不久了。
身为皇后竟然不关心皇上的病况,便是皇上不废了她,朝中大臣也定会在朝上提及废后一事的!
想到‘废后’这一点,她是惊骇不已。
没了这后位,她要如何找八大家族报仇?
这时,有一位大臣忽然行至君修冥面前跪下,恳切的说道:“药王殿下,臣等已然知悉今日之事乃是皇后的过失,还请药王殿下将皇上的病情放在首位,莫要因为与皇后置气,耽误了皇上的病情啊!”
凤清婉听了那人的话,顿时气得不轻。
她如今还是皇后,此人居然就敢这般当众说是她的过失了!
就在她欲斥骂那人几句的时候,又有一位大臣走过去附和道:“请药王殿下以皇上的病情为重,待皇上醒来,臣等定会上书请求皇上还药王殿下一个公道,断不会让药王殿下受了委屈。”
这一下,凤清婉是直接气到头昏眼花,险些直接从凤辇上摔下去。
今日她来此,为的是彻底的击垮药王。
为了这一目的,她甚至严令太子不许擅自过来!
没想到……
到最后栽了大跟头的人竟然是她!
此刻,凤藻宫里。
柳沐兮将事先备好的药丸喂皇上服下后,皇上的病情就渐渐稳定了下来。
毕竟有了此前一次的经验,他应对起来也格外的轻松。
君修铉待到君御烈的脸色缓和下来,不再继续发青发紫,就立刻着凤藻宫里的金嬷嬷前往七王府那边去报信儿。
然金嬷嬷却并未顺利的进到七王府,而是被守在七王府外不远处的一群侍卫给拦了下来。
拦下来之后,不仅不让她去七王府,还不准她立刻返回凤藻宫!
为此,她气急败坏的将那拦下她的侍卫狠狠的责骂了一番。
只是……
纵使她骂到口干舌燥,那群侍卫也都面无表情的围着她,好似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而此时药王府里。
君修冥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凤清婉,最后才看向跪在他面前的两个人。
片刻之后,他樱色的薄唇轻启,低低说道:“虽然母后想在除掉娴嫔的同时顺便除掉本王,但身为人子,本王是断不能生出除掉母后这种想法的,因此……”
顿了顿,他扬起一个颇有些瘆人的笑,看向凤清婉续道:“母后只要当着列位大人的面,承认今日乃是您冤枉了儿臣,儿臣便既往不咎,往后仍会待母后一如从前。”
凤清婉精致的眉当即紧紧一拧。
他说的倒是轻巧,若她承认了冤枉他,就等同于承认了她欲除掉他!
只是……
虽然她不想承认,那跪在君修冥面前的二人却是完全不给她犹豫的时间,他们立刻就去到了凤清婉面前,齐声说道:“请皇后娘娘以皇上龙体为重。”
说罢,那二人还齐齐看向沈樾。
沈樾迫于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跪下说道:“请皇后娘娘以皇上龙体为重。”
他的声音刚落下,别的大臣也都纷纷出声附和。
与此同时,那几位宫妃也都跪了过去说着同样的话。
因为与她们来说,皇上就是一切!
一旦皇上驾崩,太子登基,她们的余生就会变得格外的凄惨。
因此,不管她们有多怕皇后事后怪罪她们,也不得不这般为之。
“你……你们……”凤清婉听着那不断传入耳中,还越来越洪亮的声音,就气到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母后慢慢考虑,儿臣有些乏了,容儿臣回殿内休息片刻。”君修冥说罢果断转身,在他入内后,那扇殿门再度关上。
“皇后娘娘!”
瞧着那关上的殿门,众人急了。
凤清婉亦是急了。
若是皇上当真在她的凤藻宫发生了意外,别说她,太子都会受到牵连。
然她若是承认了,就算之后皇上怪罪与她,也定会看在太子的面子上给她留几分情面。
这般一想,她咬咬牙,紧了紧双手,扬声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本宫冤枉药王了,药王与皇上素来父子情深,断不可能做出伤及皇上龙体的行为来。”
听到她这话,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齐齐看向那紧闭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