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一入红尘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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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白头吟(一)

[白头吟]

青纱遥遥,飞雪逐梦。

心有眷念,奈何牵绊。

青苔巷,云烟楼,倾心一见终不悔。

命天定,缘易散,痴恋一生却别离。

岁月如歌,红颜老去,爱不能。

一生守候,只待白头,再相见。

(一)

一轮残阳未尽。

西林寺,那句‘长公主薨谢了!’层层传出,直至山脚下。而后,山脚下的玉虚花突然之间尽数枯败。

一名老和尚站在山脚下,看着那开败的玉虚花,终于流下了两行沧桑的眼泪。

…………………………

从西林寺出来,夜色已经很深了。

北城雪对青梦道:“青梦,你随我回宫吧。”

青梦终究摇首,北城雪看不到此刻她青色的面纱之下是怎样的神情。

“也罢。”他终于还是没有强留她,“待我处理完姑姑的后事,我会去云烟楼找你。”

青梦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一步一步走下山阶。直至山脚下停着的马车前。

终于,她停下脚步,看着他:“我走了。”

北城雪看着她,眸中的眷恋清晰浮现。

青梦转身上了马车。

“北城雪。”她突然唤道。

他眼中立刻浮现惊喜:“嗯?”

青梦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以后若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云烟楼了。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北城雪的神情有片刻的失落。可最终,却化为一抹安然的笑:“若我能忘了你,我便不会再去云烟楼找你。所以,你要祈祷,我会忘了你。”

青梦心下一痛,语调却仍然平静无波:“好。”

马车渐行渐远,车轮印出两道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印子。北城雪看着那两道深深的轮印,落寞的同时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内心。只要没有不爱,只要坚持不懈,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打动她。

………………………………

云烟楼,秋雨微凉。

再次踏入这里,青梦的心境似乎跟从前不太相同了,竟然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

“楼主,你可算回来了。”馥儿上前接过青梦解下来的披风,笑道,“此次外出,有何感想?”

青梦踏上通往往生阁的台阶:“馥儿,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做这样的交易了。虚镜里的悲欢离合,已经让我感到心力交瘁,我不想一直痛下去了。”

馥儿跟在她身后,道:“这出门一趟,楼主倒是变了很多。莫非是…被那北城公子所改变?”

青梦没有否认,平淡的语气中突然多了一抹坚定:“虽然脱离不了这云烟楼,但到了最后,我还有一条命。”

“楼主!”馥儿惊呼,“你莫非是想要以死相搏,以求挣脱宿命?”

“馥儿。”站在往生阁门口,青梦认真地看着馥儿,“你跟云烟楼没有宿命联系,你…”

“楼主!馥儿当即打断青梦的话,朝她跪了下去。

青梦忙要扶起她,她却哭着不愿起身:“除了云烟楼,馥儿哪里都不去。若是可以,馥儿愿意为楼主承担这个使命。当年若不是楼主收留,馥儿也许根本不会活到现在。馥儿这条命都是楼主的,无论楼主要馥儿做什么,馥儿都心甘情愿!”

“馥儿…”青梦已经红了眼眶,“我不会让你为我承担这个一生的宿命。我自己已经挣脱不开了,怎么还能让你卷进这个漩涡里?馥儿,做云烟楼的楼主,第一步,也许你就无法承受。”

她边说边将面纱摘下。

馥儿整个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