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凝叫一声,“你管我!”
啪地将手机砸在桌上。
将杯里的酒又是一饮而尽,冲着调酒小弟嚷道,“来,拿酒来!”
手机再次响起来,许凝低低嘟哝一句,“讨厌!”酒意上涌,终于扛不住,伏到了桌上。
手机持续不断地响,调酒小弟伸手,尝试推了推许凝,许凝全无反应,调酒小弟微叹一声,摇摇头,拿起手机摁下通话键。
“喂,您好。”
“你哪位?”沈承泽警惕起来。
“这位小姐喝醉了……”
沈承泽一怔,换了语气,“麻烦您,把地址给我。还有,在我赶到之前,务必请您照看一下她。”
“好的。”
“谢谢。”
“不客气。”
挂了电话沈承泽便急急冲出门去,她这是怎么的了?出了什么事?她怎么会一个人跑酒吧里喝酒?
车子一路疾驶,沈承泽脑海里已经转过无数念头。将电话拨给福叔,“查查看,今天小凝见过谁?嗯,查到立刻打给我。”
赶到酒吧,一进门,就看到了许凝。沈承泽又急又怒,疾步上前,长手一伸,将许凝搂到怀里。
才要走,调酒的小弟犹犹豫豫地叫了声,“这位先生……还没买单呢。”
沈承泽哦了一声,赶紧摸出钱夹,看也不看,便将一迭百元钞递了过去。
调酒小弟笑了,“没那么多。”
沈承泽把自己的名片也取出来,递过去,“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调酒小弟接过名片,十分客气地道,“谢谢。”随意地扫了一眼名片,顿时吃了一惊,“沈氏?沈承泽?”
沈承泽将许凝塞到车里,心头的怒气兀自未消,看一眼许凝,她昏睡得极沉,完全没觉得事情有什么不对。
福叔的电话来了,“凝小姐今天见过许先生了……”
沈承泽眼角肌肉跳了跳。
原来如此。
看来许正和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少爷……要不要……”福叔轻声问道。
沈承泽轻描淡写地道,“打一顿,丢仓库里饿两天。”
“是。”福叔应道。
沈承泽道,“走的时候给他拿点钱,告诉他不会再有下一次。”
“是。”
沈承泽挂了电话,将头倚靠在椅背上,轻轻吁出一口气。
突然地,身旁的许凝动了动身子,显然是极为难受,轻轻地哼了声。
沈承泽静静地等了一会,许凝却并没有醒来。
沈承泽只好发动车子,径直驶回家里。
一回到家里,沈承泽便直接将许凝扔进了浴缸里,又拿过淋浴蓬头,打开开关,直直冲向许凝头脸。
许凝顿时惊醒过来,睁不开眼睛,只惶急地叫,“你干嘛?!你疯了啊!”
沈承泽将蓬头移开一点,冷冷地看着她,淡淡地道,“我还想问你,你干嘛?”
许凝浑身湿淋淋的,面孔上也全是水,怔怔地看着沈承泽,突然间便哭了,伸手就来打沈承泽,小兽一般低吼着,“那是我爸爸……是我爸爸……”
沈承泽不动声色,只道,“那又怎么样?”
许凝抽泣着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沈承泽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你了又怎么样?怎么?想跟爸爸在一起生活吗?”他目光里饱含讥讽,“你以为他会带你走?打工赚钱养活你?”
许凝被他说得答不上话来,然而心里委屈到了极点,怒道,“那是我爸爸,你没有权利瞒着我!”
沈承泽淡淡地道,“我不乐意告诉你,那又怎么着?但他为什么没有亲自上沈家来找你?”
许凝大声道,“那是因为你用钱收买了他!”
沈承泽凝视着许凝,嘴里呵呵冷笑,“你好像太高估你自己了,你们父女要不要相认,关我什么事?我犯得着用钱收买他?唔,他是这么说的吗?也是,他要在女儿面前维持一个做父亲的好形象嘛。”
许凝说不过他,又气又急,索性放声大哭,两手扑腾着浴缸里的水,大叫大嚷,“你滚开!滚开!我不要看到你!”
沈承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淡地道,“我给你十分钟,把你自己收拾干净,出来睡觉!”
他转身出去,重重磕上门。
浴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哗哗水流声……
许凝发了一通脾气,终究还是不敢过于放肆,匆匆将自己洗了一通,扎上浴巾便走了出去。
沈承泽却不在屋里。
一直到许凝爬上床,困意沉沉睡去,沈承泽也没出现。
————————————————————————————————————————————————
这之后的一个月里,沈承泽几乎不见人影。
许凝早出晚归的,上学上得很正常,周末的时候就去看望周小荮,和她一块弄小火锅吃。
天气已经渐暖,因为是南方城市,甚至有些夏天的味道了。
章学东终于出现,但说的话却是一句对不起。
许凝深深遗憾自己没在现场,没有能将章学东狠狠骂上一顿,兼而泼上一桶污水之类的东西。
周小荮倒十分冷静,说道,“我有心理准备了。”
许凝觉得自己比她更难过。
“为什么?原因是什么?”她孜孜不倦地追问。
周小荮被问得烦了,索性吼回来,“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许凝顿时便闭上了嘴。
良久,周小荮才低声道,“对不起小凝,我不是存心要发你的脾气。”
许凝一把搂过她肩膀,声音便哽咽了,“不,小荮,你尽管发脾气好了。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就上门去找章学东。
扑了好几个空,终于在章氏最新开盘的售楼部见到了章学东。
售楼部里人还不少,挺热闹的,章学东正坐在某张小圆桌前,看样子正向客人介绍着楼盘的具体情况。
许凝四下里看看,发现墙角搁着一个垃圾桶,蹬蹬走上前去,拿起垃圾桶,径直走到章学东身旁,二话不说就将整桶垃圾泼至他头上。
喧哗的售楼部瞬间安静下来,甚至能听清不少人生生地倒吸了口冷气。
章学东也怔住了,抬起头来,看清是许凝,嘴角抽动一下。
有人回过神来,大叫,“保安!保安!”
许凝还不解气,扔了垃圾桶,一扬手将小圆桌掀翻,又抓过一旁完全愣住了清洁大婶手里的扫帚,冲着章学东就没头没脑地打!
章学东也不躲避,只微侧了头,任许凝打着。
人群里一阵喧哗,不时有人发出惊呼。
保安匆匆跑过来,就要上前去拉许凝,许凝将扫帚掉个方向,怒嚷道,“谁敢碰我!”
章学东厉喝一声,“走开!滚!”
保安没弄明白,懵懂地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退开去。
许凝手指指着他,突然间泪如雨下,良久才呜咽着说得出话来,“你……你就是个混蛋!我告诉你,别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章学东眼圈也红了,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小凝!”
许凝喝道,“不许叫我的名字!”咬牙切齿地,“我嫌脏!”
她扔了扫帚出门去,看到门口竖着一张硕大的海报,上前就是狠狠一脚,海报顿时破了个大洞。
海报旁边搁着几个大花蓝,许凝十分镇静地将所有花蓝都扯碎,踢倒,最后连灯箱也没放过,自人工水池边弄到一颗大卵石,哗啦一声,将灯箱砸了个粉碎。
几个保安就站在一旁,又急又气地看着她,碍于章学东,却是不敢上前来。
许凝闹得够了,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下台阶,到路边叫车回家。
这一场大闹很快被沈承泽得知。
于是这一天的傍晚,许凝刚回到家,就看到了沈承泽。
猜想沈承泽要骂她一顿,她早做好的心理准备,倒也不怕。反而大刺刺地在沈承泽面前坐下,笑嘻嘻地叫了一声,“哥哥好。”
沈承泽搁下手里的茶杯,抬起头看她。
“你胆子还不小嘛。”沈承泽淡淡地道。
许凝无所谓地一笑,“我哥哥是沈承泽,我怕什么。最多不就是赔几个钱了事。”
沈承泽凝视着她,忽然叹息道,“这么任性胡闹,要是有一天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还不得将房子给拆了呀。”
许凝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当即微微一笑,摇头道,“那可不一定。我哥哥结婚,多好的事啊。我得准备一个大封包才好。”
沈承泽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悦,表情刹时间就冷了几分,“是吗?这么懂事?”
许凝眨眨眼睛,笑起来,“难道哥哥希望听到我说,如果哥哥要结婚,我就杀了你……才觉得开心?”她轻佻地爬到沈承泽腿上坐着,静静地看着沈承泽,“好吧,哥哥你重新问一次。”
沈承泽伸手将她的腰揽住,说道,“要是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了……你会怎么样?”
许凝趋近来,亲了亲他鼻尖,凑到他耳旁,一字一句地道,“我杀了我自己。”
沈承泽眼皮狠狠一跳,手上的力道一下子便加重了。
“你说什么?”他语气冷得像冰,“你以为我会因此一直负疚生活?呵呵……不,我只会很快就忘了你……”
许凝迅速地打断了他,“你不会。”她朝他的耳际喷热气,“你每天晚上都会想着我,一辈子睡不好,吃不好,永远不会快乐。”
沈承泽再忍不住,手上一紧,将她身子紧紧贴住自己,那唇便找着她的,深深地吻住。
她完全没有抗拒,身子软软依偎着他,似乎有些承受不住地回应着他。
已经太久没有亲近她,他的身体顿时起了反应。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今天章学东的电话打过来,倒不是为着要他教训许凝,而是因为他自己,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与难受。
沈承泽静静听完章学东的话,轻轻叫了一声好,“我真自豪,我家这孩子,我教得不错。”
章学东欲哭无泪,“喂,我有苦衷的……”
沈承泽道,“我不想知道你的苦衷是什么,我只知道,你会后悔的……学东,除非你不再爱周小荮。”
章学东愣了一会,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这世上谁没有苦衷,但除了自己,别奢望别人的理解与原谅。
“你做得很好……”沈承泽微微松开许凝,轻轻喘息地夸奖道。
许凝有些意外,“真的?”
沈承泽道,“但是这种事,完全可以叫上几个人,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在一边喝茶慢慢看着就是了……仔细手疼。”
许凝咭咭地笑起来,头埋到沈承泽颈窝里,“好,我记得了。”
沈承泽的手探到她衣服里,声音多了几分暗哑,“想念我了没有?”
她的内衣扣子被他顺利撩开,她微微侧过身子,以便他的手掌整个地覆在了她胸前的温热上。
“有……”她在他腿上动了动。
沈承泽不再做声,就这么紧抱着她,站起身来,迅速上楼去。
没有多余的话,只听到彼此的喘息声,沈承泽干净利落地将许凝的衣服脱掉,十分从容地将自己覆了上去。
他已经忍得快要爆炸,还担心着她会不会不太舒服,极尽温柔地爱抚着她。
纵然准备充分,但毕竟一段时间没有亲热,他甫一进入,许凝还是疼得瑟缩了一下身子。
沈承泽感觉到了,停下来,须臾不离地亲吻着她,熟悉的颤栗感扑天倒海而来,许凝的手重重地抠在沈承泽****的肩背上。
欢/爱应该是持续了非常久,久得许凝只觉疲倦到了极点。他真像个不知道魇足的孩子,要了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