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水浒黑白绰号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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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白日鼠白胜

《宣和遗事》无白胜其人,他是后来《水浒》成书后始出现的。

《水浒》介绍白胜原是“闲汉”。闲汉,可以解释是无业游民,农村中的二流子;此人大概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偷物,所以得了一个“白日鼠”的绰号。

“白日鼠”绰号源于“白日鬼”、“白日贼”。

“浙江号贼曰‘白日鬼…(宋刘跂《暇日记》)。“又有卖买物货,以伪易真,至以纸为衣,铜铅为金银,土木为香药,变换如神,谓之‘白日贼’”(《武林旧事》)。

曲家源认为:“‘白日鼠’由白日鬼、白日贼变来。宋时称白日进行窃骗的贼为‘白日鬼’。”“在这里用‘鼠’字代替‘鬼’字,既保留了这个绰号的原意,又避免了重复因袭之嫌”。此说当是。但我意以“白日鼠”为绰号,较其他更见有涵量。盖白日之鼠,不畏人,不畏猫,能肆无忌惮,成群结队东窜西奔,决非鬼与贼可比拟也,由此写出白胜的胆略。

白胜是小说人物,但今人也有把山东郓城黄堆集白垓村,附会为白胜所居安乐村。按,宋时郓城地区有否白姓聚居,语焉不详。但白姓应望出湖北,春秋末期楚国贵族芈胜,因封于白,后世称他是白公胜。白胜,也许是《水浒》白胜名字来源。

白胜的名声响□□。察其所因,是靠了他在黄泥冈上所唱的一首歌:“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内如汤煮,公子王孙把扇摇。”

这首歌的作者语焉不详,但也无妨,重要的是谁拉起喉咙充歌星,就可以捞到首发版权,它也自有追星族。1920年,北京大学教授陈独秀在为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的新式标点《水浒》所作的《新序》,起首就说“赤日炎炎似火烧”“这四句诗就是施耐庵做《水浒传》的本旨”。始作为俑,尔后多有人认定此说。

因唱一首歌而成名,综览一部百回《水浒》,非白胜莫属。

也有好事者称白胜是这首歌作者,不对。清褚人槿《坚瓠二集》将它列为山歌。我怀疑它还是吴歌。“吴人耕作,或舟行之劳,多讴歌以自遣,名唱山歌”(《水东日记》)。且白性所唱歌中有“野田禾稻”,本乃南方特产,何来北方栽种。盖北宋郓城、寿张等地所产主粮是麦和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