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投鼠忌器,站着不敢动。
“让开。”叶澜衣淡淡开口。
“快、快让开。”
小胡子吓傻了,胆战心惊地下着命令。
“你们先走。我断后。”梵清弦忽然开口。
叶澜衣蓦然望向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屋子里面的所有家具就被一股大力攫起,然后“碰”地一声碎开。
一名满脸络腮胡的魁梧壮汉抱着一只巴掌大的金色小鼠出现在门口。
巨大的身躯和手中的玲珑小鼠形成强烈对比,让人居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
“主、主人。”小胡子吓得腿直打颤。
那人二话不说,一道气劲朝着叶澜衣和小胡挥去。
叶澜衣蓦地消失在原地,而小胡子却双眼大睁,死不瞑目地倒了下去。
“身手不错。”那壮汉哈哈一笑,“让我来试试你。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
白色的身影轻飘飘落在他的面前,淡淡道:“你的对手是我。”
“先生!”
梵清弦只挥了挥手,地上的碎片就犹如利刃般朝着黑衣护卫和魁梧壮汉射了过去。
接着一股狂风朝着四人卷来,直接将他们从二楼窗口卷了出去。
再落地的时候,却已经到了一片无人的乱石处。
“这里有个出口。”澹台明月环顾了一圈,指了指前方。
叶澜衣望望身后,远处的醉金阁看起来一片静谧。
她几乎是瞬间做了决定,“卸掉伪装,缩小目标,分开走,在奇珍阁集合。”
纳兰拓和澹台明月习惯性听从叶澜衣的意见,而叶君泽则脱口而出道:“我和你一路。”
叶澜衣摇摇头,随手在脸上抹了抹,顿时又换了个样子。
“分开最安全。”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她已经闪电般掠了出去。
等她再溜回醉金阁的时候,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打斗的痕迹。
一楼仍然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在这里玩得忘我。
如果不是二楼碎裂的栏杆,恐怕她要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梵清弦去了哪里?
叶澜衣压下心底的不安,绕着赌场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梵清弦的身影,却让她看见一个意外的人。
“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定国公府的大公子!我怎么会没钱赌?再来!”
叶峰海一巴掌拍在赌桌上,眼眶红得有些吓人,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
他对面的男子冷笑一声,抱着手臂道:“叶大少爷,你欠了我们价值五百万金铢的债都还没还呢!想再赌,总得拿出点赌本给我们瞅瞅。”
“难道我还会赖账?”叶峰海斜睨着他,满脸不高兴,“上次欠你们的一千万金铢不是都还了!”
叶澜衣蓦地握紧拳头,忍住一拳轰出去的冲动。
她总算知道家里的钱都去哪里了!原来都被叶峰海这个败家子给败光了!
“呵,上次是上次。这次你还是先还钱再来玩吧。或者,你现在拿点什么赌资出来,我就赔你玩一局也行。”
赌场的男子阴鹫地笑笑,不坏好意思在他身上扫了扫,“实在不行,叶公子你就赌条胳膊也不错。”
“啊!”
仿佛被那男人吓住,一声女子的惊叫响起。
接着叶峰海的背后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抱着他的胳膊道:“公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要回你回!说了不要跟来你非要跟!”叶峰海有些烦躁地将她甩开。
那女子咬着唇怯生生地爬起来,眼泪不住滴落,真是我见犹怜啊!
叶澜衣在心底冷冷笑了几声。
若不是这幅还算过得去的好相貌,银铃儿也没那么容易勾搭上叶家大公子吧!
想起自己过去婢女的背叛,她慢慢走过去,压低了声音笑道:“好一个俊俏的侍女。这位公子,有如此珍宝在手,怎么叫没有赌资呢!”
她的话刚落,银铃儿立刻面露惊恐地后退了几步,哀求地看向了叶峰海。
叶峰海的眼睛却是一亮,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一把抓了回来,送到对面男子的面前,迫使她抬起头。
“我就压这丫鬟!”
那男子漫不经心瞟了眼,皮笑肉不笑道,“给叶公子拿筹码来。”
十个筹码落在了叶峰海的面前。
他有些不满道:“怎么就这么点!”
“就她这模样,也就值这么点了。”
银铃儿的面上划过一丝耻辱和绝望,蓦地跪下来,拉着叶峰海的衣裳道:“公子,求您了!看在铃儿伺候了你这么久的份上,千万不要把铃儿抵押啊。”
“滚!乌鸦嘴!你这话是在诅咒本公子输吗!”叶峰海暴戾地将银铃儿一脚踹开。
就算他不学无术,总算有几分修为,一脚下去,银铃儿半晌爬不起来。
当骰盅打开的瞬间,这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眼中瞬间划过一丝绝望,有些怨念地看向刚刚提议的少年。
那少年勾起嘴角,眼神冷冽,让她隐隐心惊。
嘶哑的哭喊回荡在赌场中,却没有人有兴趣看一眼。
叶澜衣冷冷看着银铃儿被拖走,默默在心底道。
害过你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银铃儿只是第一个,你安心等待吧。
正在感慨,叶澜衣突然感觉到一双手掌轻轻按在了自己肩头。
她猛然躬身,挥脚朝后踹去。
来人很快躲开,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是我。”
“先生。”叶澜衣收回脚,看着面前恢复原貌的男子,又惊又喜。
“我刚刚就发现你了。感觉到你的情绪波动很大,便一直没有打扰。”
梵清弦有些担忧地低下头。
望着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叶澜衣下意识不想述说家族里的那些龃龉事情,只摇头道:“没什么。你没事就好,我们快离开这里。”
“恐怕我们还不能这么离开。”梵清弦低声道:“刚刚那个人手中的黄金鼠是紫金灵鼠,最善追踪。”
叶澜衣的的脸蓦地白了,“糟糕!我让君泽他们分开走。会不会被。。”
“暂时没事。那灵鼠瞬间不见,应当另有主人。不过我察觉到气息似乎从后方传来。所以。。”
梵清弦的话还未说完,叶澜衣就立刻接口道:“走,我们去斩草除根!”
梵清弦的脸上划过一抹惊诧,随即笑起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行事果断的女子,难怪风临会对她另眼相看。
想起自己的好友,他又有些疑惑地朝外看去。
自己明明传信告知将前往黑市,为何始终不见他出现。
莫非,他其实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对叶澜衣格外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