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货币的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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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人民币时代,幸福了吗(7)

建立上海自贸区

经******批准,中国将放松资本管制,在上海建立自由贸易试验区,这不仅将推进利率市场化和货币自由兑换,而且也可允许“金融产品创新”,使企业有能力在海外筹集资金,或者投资外国的股票市场。

在自由贸易区内,除了无须海关的批准,允许企业和贸易商自由进口或出口货物以外,最值得关注的是还可自由地将外币兑换成人民币。如果试点成功,两年内将推广至全国范围内。这正与2015年至2018年开放人民币完全实现自由兑换的普遍预测步调基本一致。

2009年,上海获得******批准成为金融中心。虽然位居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由于政府保持着严格控制资本流动和跨境投资,对利率的升降也严加控制(目的是防范来自国际货币投机的威胁,也为防止资金的大量流入或流出而使得银行业甚至整个经济的摇摆不定),使得上海这个金融中心一时无法适应新的世界贸易和投资规则的重构。

因为自从全球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国积极与东南亚各国进行协议,重申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的重要性,即由亚太经济合作会议成员文莱、智利、新西兰及新加坡四国,于2002年起酝酿的多边关系自由贸易协定,随后与其他五国包括澳大利亚、马来西亚、秘鲁、美国及越南也将加入了此协定,其主要内容涵盖了货物贸易、原产地规则、贸易救济措施、卫生和植物卫生措施、技术性贸易壁垒、服务贸易、知识产权、政府采购和竞争政策等。

这一协定全称为泛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Trans-Pacific Strategic 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简称TPP),旨在促进亚太区的贸易自由化。其第一条一款三项(Article 1.1.3)规定:“本组织支持亚太经济合作会议,促进自由化进程,达成自由开放贸易之目的。”

由此可见,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能成为一个统一的贸易体,成为亚太区域内的小型世界贸易组织。不过,由美国催生的“泛太平洋伙伴关系”,其主要成员与入会的磋商国,大多由资本主义体系的国家组成(越南为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成员),实际上对中国产生了某种排挤效应。甚至更有着“围堵中国大陆地区”的态势,似乎要与由中国催生的“东协+3(中日韩)”加以抗衡,变成一场中美两国拉拢亚太经贸实体的角力战。虽然,在2013年5月16日,美国商务部副部长桑切斯在接受日本经济新闻采访时表示,“欢迎中国加入TPP”,尤其强调从未排斥中国的意图。

不可否认,韩国近年与美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之争议,多少对韩国的外贸有所影响,韩国也期盼借由日后在TPP的贸易圈内占一席之地,以保持竞争优势。日本则为了能在不景气时,以便宜的价格进口商品,也在2013年加入了TPP。而菲律宾、老挝、哥伦比亚、哥斯达黎加、泰国、中国台湾都在磋商中。

有鉴于此,建立上海自由贸易区试点,充分放松利率管制、跨境贸易和投资交易,不仅是适应当前全球经济环境的明智之举,而且能决定全球金融市场对人民币的价值走向,以致能更有利地与香港、伦敦、纽约和东京等国际金融中心展开竞争。

人民币布阵,制衡美元

2012年7月18日,美国财政部国际事务次长布雷纳德(LaelBrainard)在华盛顿智库美国进步中心(Center for American Progress)回答美国是否担心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将威胁美元地位的问题时说,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对美国有利,美国支持人民币国际化。鉴于中国的经济规模,以及中国在国际贸易体系和国际金融体系中广泛的参与,人民币国际化是自然而然的过程。她还认为,考虑到中国对全球系统的广泛影响,中国应该参与全球标准的制定。

她说,美国支持人民币国际化,因为国际货币不仅能自由流通,更完全由市场决定汇率,人民币国际化的过程将会改变系统中的畸形,对我们有积极作用。

布雷纳德同时认为,中国已经大到足以在一系列范围内产生系统性影响,不能再坚持大国需要遵守的标准不适用于中国。她表示,美国已经认识到中国应该参与全球准则的制定。

她表示,以中国经济的发展程度,如果继续自行选择遵守或不遵守规则,必然危害国际体系的完整性和合法性。而******总统也已经表明决心,要通过合法执法工具,确保美国的贸易伙伴遵守规则,宣布成立“执行工作组”(Enforcement Task Force)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2012年5月4日,在北京举行的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结束时,宣布美国支持人民币在满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标准时进入特别提款权“SDR”篮子。美方的这一表态有利于提升中国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的话语权,有利于人民币的国际化进程。

人民币加入上述货币体系的意义更多体现的是国际社会对人民币的信心,是国际社会对人民币和中国实体经济投的信任票。

以往经济界论者多以为美国当然不能接受他币撼动美元霸权地位的可能。人民币国际化威胁了美元霸权,美国会不择手段打压,但这只是基于“丛林法则”的直线思维的结论。如果我们有心以史为鉴,就不能永远定格于返祖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美国并非天生善类,并没有怀着“无缘无故的爱”,更非“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天使圣徒。美国从来没有打出过虚矫的“大公无私”旗号,它必然要在符合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行事,制定对外政策,总是公开宣称立足国家利益,出诸保障人民热爱的社区生活方式,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目的。将核心利益定位于维持一个具备公平自由竞争全球准则的国际秩序,让东方和南方不断崛起的国家成为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恰恰能够为自己提供最为可靠的安全保障和最为充分的发展机会。

2006年6月19日,美国副财长蒂姆·亚当斯在东京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会议上表示,美国不反对创建亚洲货币单位。亚当斯表示,有关美国对于亚洲货币单位的态度上存在“一些混淆”,美国并不惧怕亚洲崛起中的经济体之间增强货币合作,“我们并不反对创造一个亚洲货币,相反我们希望能够在此过程中发挥建设性作用,帮助亚洲货币成形”。

人民币担当全球重要角色的趋势已经不可避免。但必须承认,只要美国市场仍然是全球最举足轻重的进口市场,只要美国仍然拥有金融证券交易的支配权,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就难以撼动。而且,中国作为全球最大的外贸顺差国,其运行模式也无法确保人民币大量投入全球性流通。

人民币抗衡美元的良策,应是符合国际货币体系改革的战略方向,形成制衡美元的国际力量,进而谋建超主权国际货币体系,而非企图用另一个主权货币取代美元。所以,刻意追求与宣扬“与美元、欧元三足鼎立”,甚至“人民币取代美元”这样的“豪迈”目标,未必符合中国人民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