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凤凰奇侠之四:吾妻小楼
21237300000007

第7章

在那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餐桌上的肉便是田园中那些人家养的鸡鸭牛羊,当然也不知道那是经过怎样的几道手续变成美食好菜;更不晓得原来那些可口的糕饼竟是金黄色的麦子和绿豆做的,还有身上穿的衣料有些还是虫儿口中吐出来的丝做成的。

太多大多的东西让她耳目一新、大感惊奇了,不知不觉地,她越学越有劲;而且学会了一样东西,然后现给别人看的成就感,实在是无法比拟。

她现在已经很难想像当年的她是多么无知。她喜欢知道一切事物的感觉,她想她是喜欢知识的。当然知识不一定要从书上学习,虽说这样能吸收较多的东西,但她特别喜欢亲身体验。尤其是身旁的事物,学起来较能记得清楚。

所以……或许她还应该感谢他?

小楼瞄他一眼,忍不住皱眉。算了吧,感谢他还不如感谢爹爹。

低头继续绣着鸳鸯,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学绣花并完成一幅小小的作品时,两双手十根手指头早被针刺得伤痕累累、惨不忍睹。虽然那副刺绣实在是难入教她绣花的女师傅的贵眼,但她还是觉得很骄傲,还跑去现给爹和二娘及小雨看。

其实当时妹妹小雨绣出来的作品比她要好上几十倍,可她还是厚脸皮的到处献宝,若有人称赞,她就会高兴个老半天。其实她也知道大家都是口是心非的随便说说而已,可她还是很乐。

直到如今,她的绣花虽称不上是极品,但也不难看就是了。说起来,她也好一阵子没碰针线了,今儿个若非是要看顾他,她也不会去碰针线活儿。反正没事,打发一下时间也好,省得她真忍不住去数他有几根眉毛。

日落了,婢女进来点上灯,并送来饭菜。

她放下针线,见他仍睡得沉,她便自顾自的吃着饭菜。

看,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小楼边用饭边想,嫁为人妇也不怎么困难嘛。

就这样,戚小楼嫁进风云阁的第一天,难得的和冷如风相安无事的度过。

入夜。烦恼的事来了。

小楼到月上枝头时方想到,这家伙大剌剌的躺在床上──那她该睡哪儿?

和他挤一张床吗?她才不要。

但他和她是夫妻,她不和他睡,难道要她和婆婆要另一间房不成?

不行,这下岂不是落人口实,说她戚家不会教女儿;是小胡子一醒来,铁会以这理由将她给休了!

对了,只要她和他同床共枕,造成事实──他就不能任意休了她啊!除非她犯了七出之条。

而且虽说她一天到晚在城里跑来跑去,看多了打赤膊工作的汉子,但也没人敢对她放肆,她也从未单独和男子相处过,连小手都少有男人碰过。今晚正好可以让她熟悉他一下,这样以后若要再和他睡在一起,她才不会太害怕。

呃……听说第一次和夫君睡在一起会痛的,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为什么睡在一起会痛,但既然有人说会痛,那就是会痛嘛。

所以今晚他和她第一次睡在一起,正好可以让她搞清楚:因为他尚在昏迷中,可她是醒着的,这样她就可以弄清楚为什么第一次和夫君睡在一起会痛啦。

抱着这样单纯的想怯,小楼在婢女的帮助下卸下外衣,只着罩衣便熄了烛火躺上了床的内侧。

蛟月银色的光华洒了一室,小楼侧躺着,先是望着床边随风不时微微扬起的纱帐,然后视线又落在冷如风的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当然也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贴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除了肩上的药草味外,他身上还有股很好闻的味,不香,但闻起来很舒服。

瞧着他的测脸,小楼心中有些莫名复杂的滋味。

这就是她嫁的夫君了,她一辈子需服侍的男人。

她的相公,冷如风……

此刻的心情,竟是难解的苦涩。她不是未曾想过将来要嫁个如意郎君,毕竟她也曾是个怀春少女;但如今这样的结果是好是坏呢?

思潮汹涌中,夜色越深,小楼也忘了要保持清醒,渐渐沉入了梦乡。

卡、卡、卡,锵--打更的人敲着梆子,经过风云阁前的大街报着时辰。除了屋脊上的野猫和缩在街角的狗儿,整座长安城没多少人醒着。

卡、卡、卡,锵--打更声不是顶响亮,但在暗夜中听来却也算清楚;虽然是越行越远,可固定的声响还是吵醒了冷如风。

他恍恍惚惚地转醒,隐隐约约中彷若有位女子贴着自己而睡,细细的呼吸吐气如兰;她的玉腿横在他腰上,小手则几乎贴在他胸膛上。

夜风吹来,她畏寒地更加贴近他磨蹭。

一股欲望突地升起;因为药性的关系,他脑袋还昏沉地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自己人在花街柳巷中,所以理所当然地,他大爷本能的就伸手在人家身上乱摸。

孔老夫子说“食色性也”,既是如此,压抑本性是不好的。虽然他不了解为何他一动右肩就很痛,但是美人当前,哪还管自个儿肩膀痛不痛。

好香。

他埋首佳人颈间,忍不住低叹。

暗夜中,瞧不清对方长相,但方才这么一摸,她的身材可真是凹凸有致、柔嫩滑顺啊。

芙蓉帐里,春光乍泄。

窗外的月儿,似乎……又在偷笑了。

是做完才发现吗?不,其实是中途停不下来。

一个是停不下来,另一个是迷迷糊糊下半推半就;他是她的夫君呀,她能怎么样?难道学杜大娘将丈夫踢下床不成?

思及此,小楼差点笑出声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不想刺激他。

偷偷瞄了眼那位从刚才便翻身下床,一脸挫败,不停在房中来回踱步的男人,小楼知道他很不高兴,不高兴他休妻的计画被他自己给打坏了。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下半身其实还是有些痛──她总算知道为何第一次会──想到刚刚和他如此亲密的行为,她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从没想过男女之间可以这般亲密贴合,好似他是自己的一部分,被占有的同时,也包容对方;结合的那瞬间,竟觉得自身如此完整。

不过,看来他并没有相同的感觉。小楼静静的望着未着片缕的冷如风焦躁的像头被困住的野兽,不停的来回踱步。

也许是因为他和太多女人睡过了。

这想法一冒出来,她心口就一阵紧缩抽痛;她不该忘了他风流的本性的。

“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冷如风停住!猛地看向斜倚在纱帐内的美娇娘,她微微露出的玉腿和没遮掩好的香肩及若隐若现的白玉双峰,一下子让他才熄的欲火又熊熊烧了起来。

该死!

他下颚紧绷,半晌才问:“我怎么会在这?”

“你受伤了,他们抬你过来。”她指指他的肩头,有点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道!“记得吗?

我是你新娶的媳妇。”理所当然她该在这儿。

他当然记得,他怎么可能忘得掉!

冷如风阴沉的望着她,突道:“你不是不想嫁我?”

小楼也绝,也****:“你不是也不想娶我?”

他沉默了。

他不想娶,她也不想嫁,两人却还是成了亲;纵使他想逃避,不到两天却还是和她上了床。

这是天注定吗?

他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抱胸的盯着她。原以为她是个疯丫头,这下才发现其实不然。她非但不疯,还口齿伶俐:当然,她也不是个丫头,那样凹凸有致的身材绝不是个小丫头会有的。

他不了解她,不了解她前后两极的行为,不了解她怪异的想法。

不过,目前有这样的认知就够了,既已生米煮成熟饭,再挣扎不过是浪费力气。

反正照这情况,他们注定是要被绑在一起一辈子了,将来有得是时间弄清楚她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脸上的线条软化,突然笑了,“看样子我们没得选择。”

“是没得选择。”她点头同意。

“只有认命了?”他挑眉。

“对。”她的确是认命了。

“那意思就是说……”他走到床前,撩开纱帐低头凑到她眼前轻声道:“以后便是我的娘子了?”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动了一下,不安地点头,“对。”

“叫一声相公来听听。”他向前凑得更近,嗅着她身上的香气。

“相……相公。”她有些羞涩,颊上浮现两朵红云。

“娘子。”他低唤一声,吻上她的芳唇,然后重新上了床,这次可是神智清醒的努力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