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谁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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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落地

萧南没有理这句话,他不要她的祝愿。他说:“三娘是高估了我,我如果要你,便不会在乎日后你对我是否还能坦诚相待。”

“我没有……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嘉敏重病未愈,勉力与他周旋这许久,精神上已经扛不住,声音便娇懒起来,“不然,以江南多佳丽,陛下宫里该有多少人啊……”话到尾声,眼皮沉沉。

她再次昏迷过去。

萧南:……

他并非不能……他怨念地想。不管她愿不愿意,将她囚禁在身边,日子久了,她自然能忘掉那人。这个念头像是极鲜美的奶酪,就摆在面前,只要他伸手,就是他的。谁在乎她心里想着谁,只要她在身边、只要她是他的……时间足以救赎她失去父亲的悲哀,也同样可以冲淡这两年的疏离。

没有什么是时间做不到的,足够长的时间,她会习惯他。

便不爱他,也会习惯他。

他低头吻她,她的唇柔软,她这时候不能抗拒,只能凭身体本能的反应接纳他,他抵开她的唇,再往里探,她的舌尖怯怯,他缠绕它,吮吸它,温柔地,坚定地,她的呼吸浅而轻,渐渐重了起来。

他的手往下抚,柔软的颈项,蜿蜒,崎岖的锁骨,丰润的肩,她卧病在床,身上原就只着中衣,中衣宽大,他的手下来,那衣便随之剥落。她肌肤雪白,他一寸一寸摸索,她一寸一寸泛红。

再往下稍稍隆起,手感更软,握在手心里,蓬蓬如一朵棉,渐渐生出骨来,花骨朵的骨,娇娇弱弱地站立不稳。

要了她,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管他日后如何,他就要了她,将她锁在身边,她是他的娘子,他原就可以为所欲为,而不是——他已经克制得够久,久到她都以为在他身下可以放心安睡。

她当他什么人了!

他不是君子。

他不想做什么君子。

他是天子,他是她的夫君。他低头含住她,她低声呻吟。他抬头看她,还好并没有醒,她像是不知道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皱着眉,不安地躁动。这时候外头静得很,月光千里,照着大江。

她温顺得像只羊羔。

他有种堕落的快感。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后悔,他们从前有无数的机会,他一次一次地放过她,他希望得到她的心,然而到这天晚上,他已经知道是不可能。她始终打不开心结,他就是等得再久,也不可能等到。

那他还要她的坦诚做什么。

她心里已经是没有他,他是君子或者是小人,她心里一样没有他,他不过能得到他能得到的。

他用力咬了她一下,雪白嫣红里两颗牙印。昏迷中的女子闷哼了一声。

“笃、笃、笃——笃笃——”

敲门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萧南呆了一呆,知道没有要紧事,决然不会有人在这时候打扰他。

“什么事?”他问。

“贵妃——”门外那人道,“贵妃说两天之内见不到陛下,她就杀了义安侯。”义安侯元十七郎。

萧南:……

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登时就醒了。

低头再看时,那人尚在昏迷,而双颊火热,怕是又烧起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那像是着了魔。那兴许是他想得太久,他想要她,他清楚自己的欲望,就像他清楚她拒绝。

他是可以为所欲为,他可以强迫她,她拒绝她,她的身体不会。他亲了亲她的面颊,他觉得羞愧。他没那么高尚,但是亦不至于全无底线,她还昏迷,她还病着。便是他一定要她,也不能这样。

他希望得到她的回应——他希望她能接受他,哪怕只是身体先接受他。

他替她理好衣裳,肌肤上的痕迹过得几日便能褪去,她这么多天,也就清醒了这么一小会儿,未必会发现,除了——

他心里荡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细想。

萧南叫了人来,细细吩咐了,然后上马,登船——他是须得赶回去,他知道苏仲雪说得出便做得到。

嘉敏再醒来,已经是许多天之后,给她喂药的换了素娘。她心里松了口气,无论如何,素娘是比萧南要好对付多了。

“姑娘总算是醒了。”素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萧南走后,便是她在照料她,是她为她擦拭了身体。也不知道他怎么折腾了她,她这次昏迷得比上次还久,简直像是心力耗尽的样子。

素娘有些心疼,但是并不觉得不妥。

在她看来,姑娘一早就与宋王成了亲,却到这会儿才成礼,已经是宋王手下留情——换她男人,可不会这么客气。

嘉敏不知道她想了这些,她头疼得很,像是昏睡了太久,太久没见到光,太阳从外头照进来,照得她眯了眼睛:“今儿是——哪天了?”

“十九。”素娘说。

冬至是十一月初五,嘉敏吓了一跳,她先前昏昏沉沉的也不记数,竟然过去了这么久,她阿兄和周城该有多急——她看了素娘一眼,她安然坐在阳光里:“陛下人呢?”她问。

素娘笑成了一朵花 ,她们姑娘总算是想起陛下了,因喜盈盈道:“陛下先回了金陵,怕姑娘撑不住,说等姑娘身子养好些再过去。”

嘉敏:……

这人还真是死心塌地跟了萧南。当然那并非不能够理解,她如今在南朝,她也要活着。

她装作不满地问:“什么事让他走这么急?”她不认为她阿兄真会兴兵,师出无名,朝臣也不会同意。

素娘如今也不容易逮到人与她说话,又难得他们姑娘回心转意,心里着实高兴,滔滔不绝道:“姑娘是有所不知,自到金陵之后,苏家就催着陛下立后,陛下怎么肯——陛下怎么肯放着姑娘不立,却立苏氏——”

嘉敏:……

她这个婢子真是想多了,萧南不立苏仲雪,不过是不想受制于人,他也不会立她。立了她,他没办法与苏仲雪交代。

金陵,宝云殿。

萧南进门的时候宝云殿里灯火通明。苏仲雪面笼寒霜:“我还道陛下是真病了。”

“十七郎呢?”他问。

“死了。”她唇边一抹笑,“陛下回来得迟了。”

萧南:……

“阿雪——”

“陛下从哪里回来?”

“十七郎——”

“陛下从哪里回来?”苏仲雪提高声音,再问了一次,她在崩溃的边缘。他竟然敢去洛阳!他竟然为了她去洛阳!这个念头像锈的钢刀,反复绞着她的心。他不要命了,他也不要她们娘儿俩的命了!

“我……”萧南赶了两天的路,亦是疲惫,苏仲雪的声音刮着他的耳膜,充满怒气。她是知道了,他想。

都知道了,那还闹什么呢,他想,也许是苏家人又进了宫,也许是听说了洛阳提出要他立三娘为后。也许是别的。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灯光里,苏仲雪生育之后丰腴了一些,她像是一直都处在躁怒当中。连锦年都跟着情绪不稳定。他怀念从前的阿雪,她坚定,坚韧,而且冷静。

她如今像是完全失去了这些。

他强迫自己收起怒气:“我从扬州回来。”

“你说谎!”

“苏贵妃慎言!”他冷冷道,“义安侯人在哪里?”

“我杀了他。”苏仲雪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陛下回来晚了。”

“你——”萧南深吸了一口气,耐住性子与她说道,“阿雪你不要闹,我……我不会立三娘为后的,你要信我……”

“我信你?”苏仲雪忽然尖叫一声,就好像弦到最紧处,铮然崩断,“我就是信了你,才有今日!”

“今日怎么了?”萧南忍无可忍,“我是没有带你回金陵,还是没有给你该得的?你如今难道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十七郎——就算是我对不住你,十七郎又做错什么了?”

“他没做错什么,他就是不该听了你的话,假扮天子——天子是那么容易假扮的?是你害了他。”

萧南心里一紧,难不成阿雪不是在气他,而是当真——不不会的,阿雪不会不知道十七郎对他的重要,她怎么会、她怎么会……萧南几乎要站立不稳,他轻声说道:“阿雪你和我说实话,十七郎人在哪里?”

“他死了。”苏仲雪冷冷道,“连骨头都剁成了肉酱。”她站起身来,像没事人一样敛了敛裙子下摆,就要走出去。

“拿下!……拿下她。”她听到萧南的声音。

她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她想。她终于不必再害怕了。他带回了兰陵公主,他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