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一激动,差点把手机摔在脸上,这回怕吵醒黑眼镜,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只是我一看屏幕上的号码,先是一阵强烈的失落,因为不是隐调局的任何一个人,然后一阵巨大的恐惧,那电话号码就是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号码,我还跟姜山求证了一下,他说这号码是他的,但是三四年都不用了,一到12点就给我打电话,这不是午夜凶铃吗?
我把手机撇在一旁,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传来,“你怎么不接啊?”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往旁边一看,原来是黑眼镜。
我白了她一眼说:“大姐,大半夜的,你怎么还不睡觉啊,突然说话想吓死我啊?”
黑眼镜撇撇嘴,“你连榕血娃娃都不怕,还怕我说话吗?话说大半夜的怎么老有人给你打电话,又是那个号码吗?你们不是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吗?”
我叹了口气,女人果然就是八卦,“解决了啊,谁知道?”那电话挂断以后,一直不停的再打,有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接了。
“四尊衍梵天你们根本处理不了,识相的话还是送回来,否则你们所有人都会死……”那个沙哑的男声又来了,我顿时无语了,我觉得对方好像用了电话变声器。
我本来还有点害怕,但是就觉得这个人有病,我没好气的说:“你精神有问题吧,躲躲藏藏,装神弄鬼的,姑奶奶的我就不怕,你管我能不能处理呢?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啊?神经病。”
说完,我刚要电话挂了,那边的声音突然转变了,“等等——能请你们再来一趟我们家吗?过了今晚再没有机会了,邮票……”这回不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了,而是变成了一个老太太。
“你谁啊?大半夜的,我上你们家干嘛?”我正在说话,电话那边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在给谁打电话?”然后是一个女人挣扎的声音,好像被人掐着脖子,不停的要说话,却说不出来,手机里发出沙沙的响声,最后挂断了,而我一直都是开着免提,为了让黑眼镜也听听,电话挂了好久,我们两个还在直愣愣的看着手机屏幕。
还是黑眼镜转头问我,“周……曦,你准备……怎么办?”
我这才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后来接电话这个老人的声音,好像是姜山的母亲,但是说话的男人不是姜山,大半夜的又让我们过去,昨天晚上去的时候就把我们吓傻了,姜山还说那个人不是他,今天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这案子已经算是完事了。”我说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姜山的母亲要出点什么事,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好像知道很多事一样。
黑眼镜点点头,说:“我刚刚听她说邮票,什么邮票啊?”
我更是一脸茫然,“我哪里知道?”不过我倒是回忆起来一个细节,我们第一次见到她母亲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好像在看一本集邮册。
我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黑眼镜马上捅了我一下,“喂,到底管不管?”
这衍梵天跟南洋的一个邪术组织有关系,我看钱经理似乎很在意,这件事情应该会继续关注,我点点头,说:“问问钱经理吧,他是老总,我哪说了算?”这么敷衍的回复一句,也算是隐藏我身份了。
我赶紧给钱经理打了电话,他应该也还没睡觉,电话刚通了一秒就接了,我把刚刚的事情,细细的跟钱经理说了一遍,他这次没马上起身,而是思考了半晌说:“先报警吧,咱们毕竟是风水公司,没有特殊的身份护身,有警察在很多事情也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恩了一声,其实钱经理应该是知道黑眼镜在我旁边,他的意思就是说隐调局的身份现在不宜公开,还是报警比较靠谱。
看来今天晚上又别想睡安稳觉了,这不是风水公司吗?怎么这么多是非?好像一点都不比在隐调局的少,在隐调局的时候起码还有秦淮和凌熠辰一起扛着,如今只剩下我了。
黑眼镜嘟囔着嘴,看我正在收拾东西,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啊?”
我顿时一愣,“我是谁?我是周曦啊?”说的时候我有点心虚,难道这个黑眼镜已经发现了我的身份?
黑眼镜微微一笑,说:“不用紧张,我之前来的时候觉得这里很无聊,多数都是神棍骗钱的,可自打你来了之后,好像精彩了不少,是我想看到的样子了,感觉你应该不是一般人,很厉害。”我回过头,却发现黑眼镜双眼萦萦的绕着黑色雾气渐渐稀薄,之前她说过,自己有阴阳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后来被一个道士用黑狗血将眼睛污染,所以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如今这污染的黑气正在减退,她应该很快就能恢复阴阳眼了。
正说着,钱经理已经到公司楼下了,还没等我叫牛鼻子老道,他自己从楼上下来了,瞪了我一眼,说:“看什么看,这回是钱经理给我打电话了,不然你以为我想去吗?”我叹口气懒得搭理他。
第三次到了姜山家楼下的时候,此刻外面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大楼已经被封锁,本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出的,钱经理说他自己是报案人,带着我们进去了,看到这些警车,我就知道姜山家里这次是真的出事了。
到了23楼,屋里已经被用警戒线封住了,再次踏入屋子里,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满屋子都是奇大的脚印,屋子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我们来晚了,没看到白雾,看来又是毒煞来过了。
钱经理跟几个警官貌似很熟,他随口问了一句,“里面什么情况?”
那个有点微胖的警官全身抖了一下,说:“别提了,估计不是我们这个领域的了,要多吓人有多吓人,死者是个老太太,年龄看上去七十多岁,现在身份才初步确认,这天气是被冻死的,你相信吗?现在尸体被冻的都实了,到现在都没化,人一定是活不了了,而且这满屋子的脚印,你看看这脚,这么大,哎……”
“听说这老太太还有个儿子吧,我们打电话联系了,怎么都联系不上,这小子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好像是自己开了一个公司,我们的人已经去公司找了,自己妈都这样了,这儿子连影子都没有。”微胖的警官抱怨了一句。
我们被允许进去看一眼尸体,我心里觉得有点沉重,前一天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如今却直直的躺在了那里,老人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死前似乎发生了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从表面上看没看到任何伤痕,我叹口气,转身要走的时候,发现老人的手好像不大对,她将右手放在背下面压着,好像要隐藏什么似的。
法医将尸体小心的翻动了一下,我这才发现,她右手做了一个三的手势,将这个手型放在后背下面压着,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一样,只是这个三又是什么意思,老人想告诉我们什么,这时候,两个警察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跟那个微胖的警官报告,“领导,我们查了半天,终于找到她姜山的公司地址,到了那我们发……发现了他的尸体,已经死了至少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