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恪更是不依不饶道：“就是刚才在床榻之上你说的那话呀？”
刘恪像是为了更加的戏弄夕颜，那‘床榻’二字咬字格外的重，夕颜那头低的更低，脸上像是火烧一样。
可她还没有开口，刘恪便握住了夕颜的手，这回倒是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原是想生下他来的，对不对？朕这么多年都误会你了，你怎么都不解释呢？”
夕颜自然知道刘恪说的是什么了，只是刘恪一提起她就觉得那些往事是在撕裂者自己的灵魂，她双眸没有任何神采。
她一直都没有说话，刘恪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开口，刘恪知道她一定会说话的！良久，夕颜终于是抬起头来，眼睛通红着，那泪却没有落下。
“不管妾身与陛下有多少恩怨情仇，孩子总是无辜，妾身从来就没有想要毁掉那么一个小生命的。”夕颜陷入无穷的内疚之中，她甚至觉得当时离开刘恪是一个多么自私的决定。
“若不是妾身身子羸弱，若不是妾身执意逃离皇宫，可能他现在已经能够喊着妾身母亲，可能会在受欺负的时候回来告状，也可能会闯下很多祸等着妾身来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夕颜。”
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就那样毫无预兆的跌倒在冰冷的地上，刘恪看着她的样子，那般的哀伤悲凉。
他蹲下身子，拥夕颜入怀，夕颜居然没有反抗，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袖，如在海中抓住一缕稻草一般的绝望。
“朕，朕一直以为你不愿意生下他的，朕一直以为你恨朕恨到那般地步，原来，你是那么一个最称职的母亲。”
他想起赵国城破的那一日，他看着小腹平平的夕颜，那种悲伤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他一直都知道夕颜恨他，恨到可以杀掉自己的孩子。
他忽然有了奢望，要是那个孩子还在的话，该有多好，也许他与夕颜就不会成为现在这种样子，彼此都折磨着要让对方痛苦。
“稚子何辜！”夕颜喊出这句话，将自己所有的感情都宣泄出来，她终究还是毫无顾忌的哭出来了，就在刘恪的面前，那最柔软的一面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刘恪的面前。
那一夜，平静的很，刘恪拥住夕颜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晚，他说的话夕颜一直都记得难以忘怀。
“这不是你的错，所有的所有都是朕的错，辱你的是朕，囚你的是朕，伐赵的也是朕，所以，害死那个孩子的也是朕。”
夕颜从不知道刘恪可以变成那样，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她自小就知道皇帝是多么的不容易。
就如她的父皇，帝王终归是人，是人就会有错处，但她父皇曾经说过，不管皇帝做错了什么事情，都只能硬撑下去，他口中不能有‘错’这个字眼！
那一晚很是宁静，直到第二日夕颜醒来的时候才觉得昨晚上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荒唐，她居然在刘恪的怀中睡了一夜，那么的舒坦。
此时她凌乱的发髻正压在刘恪的手臂上，刘恪早早的便醒了，手臂被夕颜压得酸麻却不忍心动一下。
他静静的看着夕颜熟睡的样子，看着夕颜醒来之时的惊慌知错，那双水蒙蒙的眼睛慌乱的乱瞥就是不愿意看他一眼。
“朕得去早朝了。”刘恪轻轻的开口，清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昨晚上他是等着夕颜睡着了才将她抱到床上，夕颜在他怀中自然没有受寒，他却是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许久。
他掩饰的咳嗽几声，夕颜正觉的尴尬，听到他要去上早朝，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忙点点头，“陛下快去吧。”她回这话很快。
刘恪却有些轻佻的一下，眼睛却打量着一个地方，夕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立即羞红了脸，她的小脑袋还压在刘恪的手臂上呢。
她就势翻了个身，躲到床那边的锦被中去，再不看刘恪一眼，刘恪酸麻的手臂一刻间恢复了自由本是让刘恪舒服的事情，他却莫名有些失落。
那一日，朝堂的钟鼎之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刘恪才急急忙忙的坐上了百官之上的龙椅，嘴角，却是能让人随意察觉的笑容。
“这是陛下自登基以来第一次误了早朝，贱婢，你果然是好手段呢！”夕颜正在御花园内采着花蜜，后头行来一人。
那声音夕颜并不陌生，她却装作没有听到一般，直到后头那人将她的身子往后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