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火炮嫂不依了,她将手重重地往腰上一别,瞪起她那双圆鼓鼓的大眼,火药味十分呛人!“叫我滚蛋?你是谁呀叫我滚蛋?老夫人和少爷都没对我说过重话呢,你叫我滚蛋,真是屎克朗背粪蛋,自个充大!别以为你跟这里沾点亲带点故,可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你要是知趣知味,那我也就顺坡下驴算了。可你还乍乍唬唬的跑到这里来挑三窝四,你算个毛啊,不就是个丧尽良心的小三吗?嘿嘿,听说你的窝被烧了,再看看你这付鬼样,铁拐李一个,哈哈,真是活该啊,这叫活报应,报应!”
戴玉被骂得差点脑溢血!她想也没想,举起巴掌就朝火炮嫂打过去,咬着牙骂道:“你想死了是吗?竟敢骂起我来!”
啪啪,空中响起两声皮肉撞击的巨响!
火炮嫂没想到戴玉竟然会打自己的耳光,这还了得?
她一头就撞过去,抓起戴玉的头发就往门框撞,边撞边骂:“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臭小三,你敢打老娘,老娘今天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
嘭嘭嘭!
戴玉哭爹叫娘地乱嚷起来。
屋内的人听见了,楼上的人听见了。
安文翰和安菊英忙冲出来。
在楼上看热闹的艾姨,这才噙着笑下楼,来到院子,提高声调阻止:“火炮嫂,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放手?少爷快要下班了,你赶紧去厨房帮一下宋妈。”
火炮嫂看到艾姨使的眼色,便松了手,仍旧嘟嚷道:“少爷不是说这段时间忙,不回来吃晚饭吗?”
安菊英是个小心谨慎的女人,她一直低声地劝慰戴玉,希望女儿不要那么张狂,在人家面前下气些。
“小玉,别这样,这里总归不是我们自己的家,我们是无处可去来投奔的,凡事忍气吞声些。”
戴玉却不干:“凭什么?我也是这样的主人,佣人们敢这样犯上,我打死她们!”
安菊英了解自己女儿的脾气,摇了摇头,一脸的担心。
艾姨走过来,非常和气地对安菊英说:“我也不知道该称呼您什么?看您岁数比我大些,那我就喊您一声大姐吧?”
“哎,艾姨,我就托个大答应了。”安菊英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拉起艾姨的手,态度很是卑微克已:“艾姨,我母女俩来这里,真是要麻烦你和大家了。”
“没事,少爷吩咐的事情,我们大家一定会办好的。”艾姨抽出手,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姐,客房已经安排妥当了,请跟我来吧?”
“好好好,真是太麻烦艾姨你了。”
安菊英慌不迭地搀着戴玉就要跟着走。
安文翰也站了起来,说:“艾姨,小玉母女俩就交给你了,辛苦了。”又对安菊英说:“英子,爸回公寓了,你们在这里安心住吧。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艾姨笑了笑,很职业地说:“老先生放心,少爷交待过了。”
哦哦。
安菊英知道,父亲在这里有些尴尬,在家人与下人面前也说不上话,便赶紧回过头说:“爸放心走吧,我和小玉会照顾好自己的。”
安文翰万般无奈地走了。
安菊英搀扶着戴玉走上了四楼,艾姨指着其中的一间客房说:“大姐,你就住这间好吗?有什么需要和安排不周的,请跟我说。”
安菊英忙忙地笑道:“好的好的,这里太齐全了,艾姨你想得太周到了,谢谢,谢谢!”
“不客气。”艾姨又推开对过的那道门,沉声地说:“戴小姐就住这儿吧,这间屋子虽然没什么阳光,但面对小花园,很是安静,适合你养伤。”
说完就要离去。
戴玉单脚跳着,跳进房里一看,不满地说道:“这大冬天的晒不着太阳怎么住人?我不住这,艾姨,你给我换一间。”
“小玉!”安菊英忙小声说:“你要是不喜欢这间屋子,那就跟妈妈住一间吗?反正床很宽大,睡两人一点儿也不挤。”
“我才不跟你住一个屋呢!”戴玉转过身蹙着眉尖:“艾姨,你没听见我说呀?”
“对不起戴小姐,四楼的客房只有这两间了,三楼的那两间客房现在堆满了杂物,实在是挤不出另外的房间来。”
戴玉哼了一声,咚咚咚地跳到三楼,来到中央的那间客厅,指着安澜卧室对面的那间屋子说:“这里不是空着吗?我就住这间了。”
艾姨耷拉下眼皮,淡淡地说:“对不起,你不能住那间屋子。”
“为什么?”
“很简单,那间屋子是微微小姐的。”
戴玉不屑地挑了挑薄薄的唇角,恶毒地说:“她死了,难道还要留间屋子给她陪葬吗?”
“戴小姐,谁说微微小姐死了?像微微小姐这么好的女孩,她绝对不会死!”
“你说不会死就不会死啊?”戴玉冷哼声声:“我亲眼看到她掉进大河里的,那么冷的天,那么深的水,她不死才怪呢。”
艾姨只是斜睨了戴玉,不再作声,返身就走。
“喂,你给我把房间打开!”当着母亲的面,遭下人拒绝,戴玉觉得好丢脸,她狠狠地叫道:“听见了没有?把门打开!”
“小玉,妈妈求你了,别多事好吗?”
“你给我闭嘴!没用的人,走到哪都没有!”
艾姨一边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一边仍是用淡然的语气说了一句:“我无权让你住微微小姐的房间,假如你执意要住,那就等少爷回来吧。”
“真是狗仗人势!”戴玉恶狠狠地骂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戴玉会有什么下场!”
“小玉啊,你要是想让妈妈多活几天就消停消停吧。”安菊英又气又慌,心如撂进了油锅:“说话办事要看人的眉眼高低,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戴玉哼了一声,心有不甘,咚咚咚跳过去,跳到那扇紧闭的房前,用力地旋了旋门把,毫无动静。用肩头撞了撞,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