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这是从哪弄来的?”
“这是公司的黄律师去房地产公司调查的结论报告。黄律师的办事能力与素质,你应该相信吧?”
黄律师是安氏集团公司长年聘请的法律顾名,是芝城,乃至本省都是赫赫有名的律师。
安澜点了点头。
“看清了吧?雪松林的那套别墅,并不是凌微亲自购下的,而是这个名叫范冬青的女人转到凌微的名下。”
范冬青?安澜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昨天,那个受人所托的律师,不也说,那套别墅是一位名叫范冬青的人转给凌微的吗?
这么说,那位律师并没有说谎,而本公司的黄律师也是克尽职守,事实证据确凿。
“微微,有没有把这个情况跟你说?”
“没有。”安澜脱口说。为了不让事情扩大化,他只得替凌微掩饰:“这件事情我没问她。”
上官金珠取下老花镜,凝看着安澜,唇角边浮起一缕苦笑。安澜是上官金珠看着长大的,孙子的禀性脾气她一清二楚。安澜这个人,在其他的地方都很大方,可在情感方面比较小心眼。当年,为了叶小倩爱去泡吧与蹦迪,他不知对叶小倩发了多少次火。
上官金珠自然不信,安澜现在能保持冷静,在凌微面前能只字不提。
“是吗?你不问,她就不主动向你解释解释?”
安澜被逼到墙角,他喘了一口粗气:“我没让她解释,我相信她。”为了不让奶奶步步紧逼,安澜反守为攻:“奶奶,不是您告诫我,让我遇事冷静,还说凌微她不是那种生性随意的人,让我相信她对我的感情?”
上官没想到安澜会这么说,摇了摇头,“小澜,不是奶奶想破坏你和微微之间的感情,实在是,这件事情很重大。假如光是听那两个人的说三道四,奶奶自然不会相信,也不准你相信,但是。”
“微微她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女孩。”
“我自然希望微微什么事也没有。可我们安家在社会上是颇具影响力的家庭,嫁进我们安家的女孩,一定要清白,而且,关系要简单,不能让外人有可趁之机。奶奶这么做,是出于慎重,是为了我们安家的颜面和名声。”上官金珠被安澜反驳得有些不悦,表情有些羞赧。她指了指茶几上的材料:“这个又如何解释?这个范冬青是微微的什么人,为什么她把价值不菲的一大栋别墅转到凌微的名下?”
安澜顿时无语。
是啊,这一栋别墅又不是一件小玩意,说送人就送人。这彼此的关系,一定很深厚。
这个范冬青到底是谁?
“微微有没有跟你提起个这个叫范冬青的人?”
安澜摇了摇头,心里很矛盾,既觉得奶奶有些多事,何必去查这件事情呢?他真希望自己是只驼鸟,把头埋进沙子里。可又很想把事情弄清楚,那件事就象一道无法消化的食物,横在胃中,上不去,下不来。
“这事我来处理。”上官金珠按铃通知宋妈给安澜去热一下饭菜,扭头说:“一定饿了吧?看这一天闹的。”
安澜站了起来,这才感到,胃里空空的。就好象有台绞肉机在搅动着,很不舒服。
“小澜,奶奶还想交待你几句。在微微面前呀,你得保持冷静,而且,要以一颗平常心。千万别因为心里有事而对她撒气。现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不能让她生气,好好照顾她呵护她,毕竟,她怀着你的孩子,怀着我们安家的后代。”
嗯。
安澜答应着,拉开房门。
抬眼处,他看见戴玉正朝三楼走去。听到开门声,戴玉迫不得已回过头,关切地问:“哥,姨婆没事吧?我听说姨婆生气了,正想看看姨婆,可又怕太唐突……”
其实,刚才戴玉一直在门外偷听,将屋内祖孙俩的对话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奶奶没事,谁说奶奶生气了?”安澜不想多话,转身就下楼去。
戴玉冷笑了。
戴玉上到三楼,已候在楼梯口的安菊英慌忙堆起满脸的笑容打着招呼:“小玉,你怎么回来了?白羽身边不能离人哩,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呀。”
看见母亲这卑躬屈膝的样子就来气!戴玉细长的眼睛一瞪,气乎乎地说:“我等着你送饭呢,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家里呆着,怎么,你想饿死我呀?”
原来,戴玉很挑食,吃不惯医院食堂的饭菜,一天三餐都由母亲安菊英给她送去。
安菊英一拍脑袋,“哎哟,你看你看,家里一出事,我把你的饭给忘在脑后了。对不起对不起,小玉,你一定饿坏了吧?你回房等着,妈妈去给你做点热的。”
这个时候,安家午饭的开饭时间已过。
戴玉却逮住了一句话,眉尖一下子挑到了鬓角:“什么,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谁出事了?”
安菊英把事情的本末说了一遍,然后拍着胸脯说:“吓死人了,幸亏人没事,真是老天保佑。”
戴玉白了安菊英一眼,一脸的鄙夷:“就算他出事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看你急的,真是一付标准的奴才相!”
“小玉啊,你也不可以这么说呀,安家对我们有恩,收留我们母女,供我们吃,供我们喝。再说了,小澜怎么说也是我的侄,是你的表哥。他要是出事了,我们的心里也难受不是?”
“我才不会难受呢,看到他们难受,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安菊英叹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将房门关上。
“安澜既然没事,那你还呆在家里?是不是嫌累了,不愿意在医院?”
“我不是担心小澜嘛,随艾姨去松涛山庄去看看。可到了那,小澜和微微又闹了起来,我也就不好马上离开。”
什么,安澜和凌微闹起来了?
这让戴玉很兴奋,主动叫了一声妈:“啊?他们怎么会吵架啊?我原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吵架呢。”
“是舌头就会跟牙齿打架,何况是夫妻?”见女儿的心情突然转好,安菊英顿时开心了许多,笑着说:“有些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胡乱生事。昨天上午,有人跑到小澜的面前大说微微的坏话,说微微抢了她的老公,又说她老公送了微微一套别墅,反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把小澜气得够呛。回到家,小澜自然在微微面前流露了。作为男人,这也难免。而微微当然也不肯受这个委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