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放心吧,凌小姐不是那位叶小倩小姐,我总觉得小澜和凌小姐的事不会黄。”
上官金珠挥了挥手:“好,那你去看看小澜吧,我累了。”
安菊英没有直接上楼,而是来到楼下,在厨房里忙碌了好大一会儿才端着托盘重新上楼。
来到三楼,安菊英轻轻地叩了叩门:“小澜,你开下门,是我,姑姑。”
里头半天也没个回应,安菊英又轻轻地敲了敲门。
安澜终于回答了,声音又低又沉,好象从被窝里发出来的:“对不起,姑姑,我睡了。”
安菊英知道安澜没睡,门底下,透出一缕橙黄的灯光。
“小澜,姑姑给你做了一碗夜宵,你吃了再睡好吗?”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
“姑姑,我不饿。”安澜还是一身白天的装束,头发蓬乱。
安菊英径直走了进去,嗔怪道:“怎么会不饿?一个正当年的大小伙,两餐没好好吃,能不饿?”
说着,将托盘放在电脑桌上:“来,快过来吃点。上海的菜馄饨,你最喜欢的。”
说不饿,那是托词,只是没有胃口。
碍于情面,安澜端起碗。
勺起一只圆鼓鼓丰满的馄饨,安澜的眼眶突然红了。他勉强地将馄饨塞进了嘴里,机械地嚼着。
碗里的热气,袅袅的,在眼前漂浮。迷蒙中,出现了凌微妩媚的笑容与顽皮的笑语:安,快吃,这叫希望小丸子,吃了它,你的心愿就能达成。说,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凌微将绿盈盈的菜馄饨取名叫希望小丸子!
“我最大的心愿是……微微,你别走,别走!回来吧,回来!”安澜喃喃地说着。
“小澜,你说什么呢?是不是太烫了?来,姑姑给它扇下凉。”安菊英从电脑桌上抽出一本薄薄的书。
安澜回过神来。
眼前的那张绝美的笑脸遁形了,晃动着,安菊英谦恭、小心的面孔。
“不用不用。”安澜忙将青瓷碗端起,“不烫的,真的不烫。姑姑,你去休息吧,我马上吃,马上吃……”
安菊英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她慈爱地看着安澜:“姑姑不困,姑姑看着你吃。”
尽管厌恶戴玉,可对戴玉的妈妈,安澜还是很尊敬的。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姑姑,而是,安菊英的为人与心性,实在可亲可敬。
安澜羞赧地笑了笑,低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眼看一大碗菜馄饨见底了,安菊英满意地吁出一口气,“真是个好孩子,好,真好。”
把抽纸递过去。
安澜更是羞窘了,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说:“姑姑把我当小孩子了。”
“在姑姑的眼里,你们哪,永远是孩子。”
安澜当然知道,这“你们”两字,除了自己,还包括了戴玉,很可能,还有慕白羽。
凌微有否包含其中?
不得知。
“姑姑,白羽好多了吧?”对慕白羽,安澜恨极。只是,碍于姑姑的情面,随口问了一句。
“好是好多了,只是,唉,总让人不放心。”
“怎么了?”
“那对冤家呀,时好时坏,不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安菊英想起大姨的嘱托,转移了话题:“小澜哪,姑姑能问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
“姑姑请说。”
“小澜,你真的非凌微小姐不娶?”
安澜不明白安菊英为何会这么问,但还是很慎重地点了点头:“嗯,假如这次真的失去微微,我,我一辈子不结婚!”
“那怎么行呢?你是我唯一的侄儿,是安氏的唯一继承人,我们安家的香火,得靠你一代代的传下去啊。”
“姑姑,我不是生育的机器,也不是香火传承的桥梁。”
“话是这么说,可是,万一凌小姐执意不肯回来,你总不能在她的那棵树上吊死吧?”
“有什么不可以的?人这一辈子,总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过一辈子吧?”
“可感情这东西,不能勉强哪。你想跟凌微小姐在一起,得她愿意哪。”
安澜一把抓住安菊英的手,恳切地说:“姑姑,麻烦你去劝劝微微吧?麻烦你去劝劝她!我相信,她会听你的话,会重新回来的。”
安菊英无奈地笑了笑,心想,大姨让我来劝你放弃凌微,你可好,反过来让我去劝凌微回到你的身边。
真是纠结。
这两天,安菊英不知打了多少电话,每每,对方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说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就在安菊英准备放弃寻找凌微的时候,凌微接电话了。
“阿弥陀佛,微微,你上哪去了,怎么老不接电话呀?”
凌微这两天不时被找去,谈话做笔录。再加上不愿被安澜找到,手机基本处于关机状态。
“姑姑,有事吗?”一时找不出更合适的称呼,凌微只得沿用以前的。
一声“姑姑”,叫得安菊英心花怒放,她在心里说,好事,有门。
既然凌微还管自己叫姑姑,那么说明凌微的心里还是有安澜有安家的。
“微微呀,好几天不见你,姑姑想你了。这不,中午我下厨做了一道火腿肉炖笋干,想起你喜欢吃这道菜,我还给你留了呢。晚上,晚上回家来吃饭好吗?”
安菊英权当不知道凌微已向安澜提出分手的事,乐滋滋地邀请着。
“姑姑,我……我有事呢,这段时间就不回去了。”
“再有事还不吃饭呀?要不,告诉姑姑你住在哪,姑姑给你送去。”
凌微沉默了一会,觉得不能再这样糊弄了,得告诉安姑姑实话。
“对不起,姑姑,我已经跟安澜分手了。”
安菊英没想到凌微会这样直通通地说出来,一时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姑姑,假如没有别的事的话,我们以后再聊?”
“哎哎哎,等等,等等。”安菊英用力地抓紧手机,好像手机就是凌微,生怕她跑了似的。“微微,你能听姑姑跟你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