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人走了？”
前台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旗程的代表潇洒离去的背影。上班这一年多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性格的。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桌子上的座机就响了。
等如实回答电话那边的提问后，回荡在她耳边的是对方错愕之后拔高的嗓音。
“是，是的。”
前台小姐紧张地回答着。
“那他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是很生气地走了，还是很失望地走了？”
面对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职场年龄只有一年的前台小姐硬是花了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努力回想着刚才那人离开时的情况，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手上的名片。这是生气，还是失望呢？
“好像没什么……很失望。”快要嘴边的老实话，被硬吞了回去。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她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还不忘交代道：“如果下次旗程那边还是这个人来的话，还像今天这样知道吗？”
“好的，管经理。”
等到挂断电话，前台小姐的注意力又被那张名片吸引。
她其实也是国内的重点本科毕业，学的还是软件开发，只是因为现在竞争压力大，一个好的学历并不能代表什么。加上现在软件员工作压力大不说，还经常日夜颠倒没个正常的休息时间，最后她只能在家人的安排下进了这家在X市很有名的科技公司。
可惜，做的只是一个前台小姐。当然，哪怕是这样一个类似于后勤的工作，都还是找了关系才得到的。
她很喜欢计算机，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软件开发这个专业。现在这个工作，虽然轻松，但给她的感觉更像是在混日子而不是上班。她也曾想过如果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工作压力小，不用动脑，还不用加班。但午夜梦回时，心里还是隐隐地有些失落，好似野兽被拔去了烈爪，少了点什么。
管珂挂断电话后坐在那发了一会呆。发呆的时候，她的眼睛也是直直地盯着一旁的手机。刚才手机响的时候，她是真的很期待，以为会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然而，现实总是很残酷，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那个人那么重视事业，这次的项目如果失败的话，对他来说肯定是个巨大的打击。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他还不给自己打电话？
越想越是烦闷，憎恨自己的自作多情，更加憎恨那人的不解风情，为什么眼光那么差，就喜欢那么个还没长成的幼稚小丫头呢？
管珂以前从未想过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压迫追求喜欢的人，但面对那个冷漠的男人，除了这个方法，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再者说，爸爸那么厉害，想出来的主意应该不会有错的。
楼臻毕竟还年轻，社会阅历少，现在还分不清什么才是重要的。希望这次他能醒悟。
管珂唉声叹气着，又忍不住看了眼手机，为什么他还不打电话过来呢？难道，道个歉说句好话又这么难吗？这次合作对他不是很重要吗？他怎么能不急？还是说，他现在忙着谈恋爱，根本不知道爸爸做的那些事？
“楼总。”王克回来之后，如实向自家老板转达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抱歉，我没见到管总，连管经理和其他负责人都没见到。打电话没人接，也没办法预约上，所有人都一下子失联了。”
哪怕楼臻总是绷着一张冷峻的脸，用一双幽深的黑眸面无表情地盯着人呢，但此刻王克还是能从那面无表情中看出点点怒意。当然，他更清楚，这个怒气，不是对着自己的。
“我知道了，辛苦了。”楼臻的声音，冷得跟冰一样。
“楼总，那接下来……”
“你先休息下。到时候再通知你。”楼臻摆摆手，打断了王克没说完的话。
“是。”
王克很配合地应下。在离开办公室前，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个如帝王般强大高贵的男人。等注意到对方一如既往的冷静时，一直忐忑着的心也跟着安静下来。
既然老板这么说，应该心里就另有打算了。
显然佳讯那边还是不太清楚楼臻软硬不吃更不怕威胁的性格，而欲擒故纵什么的对他来说更是挖坑埋自己的反噬招数。从佳讯那边说出终止合作后，这都第三天了，旗程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当然，说没有任何还是有点不对，应该是说除了一开始王克上门一次外，就没有动静了。
对方这么冷静，倒是让佳讯的人有些不安起来。
“爸爸，真的没事吧？旗程那边还是没人。”管珂感觉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快到极限了，她甚至不肯定再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冲动地主动给那个男人打电话。但好在现在还稍微有点理智，知道如果她真的那么做的话，那么这次爸爸的所有苦心都要白费了。毕竟，爸爸可是为了她才突然毁约的。
管仲海心里也开始有些焦急起来，不过在女儿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泰然自若地安慰着：“没事的，放心吧。你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现在就是考验耐心的时候。珂珂，你首先要搞清楚这次合作对我们跟旗程的意义。对我们来说，拿下这个项目也就是多赚点钱，这还不是绝对的事情。但我们公司现在的发展势头，根本不缺赚钱的项目，不是非这一个不可。但旗程不一样，它一个外来的公司，想要在X市站稳脚步的话，就必须要跟我们合作。不然的话，它就算面前站住了，也没有什么出头的可能。所以现在，是旗程必须要跟我们合作，而不是我们非他不可。”
“珂珂啊，做生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掌握主动权。主动权在谁手里，谁就是那个可以掌控一切的人。这一次，主动权在我们这，我们说合作就合作，终止就终止。不管哪一个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大，但对旗程来说却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