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接个电话，麻烦稍等。”
看到手机震动，以前总是习惯第一时间关掉的温永康，这一次却是伸手打断了说话的人。
“啊，好好，没事，没事。”
被打断的人有点吃惊，却还是很配合。
温永康这才拿起手机，因为担心对方等太久的关系，他甚至都等不及走到旁边休憩的小隔间就按下了接听：“喂，阿臻？”
看着这位总是不苟言笑绷着张脸的大佬那面带笑意，语气温和的样子，会议室里的几个人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其中一人，赫然就是S市的现任某领导孙修博。
他算是温永康的老部下，两年前才从京都调到S市。正是因为是他的老部下，对于这位长官的性子也是最了解的。
说实话，就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长官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印象中，他对自己的儿子，都不曾这么温和过。
刚才他好像听到长官叫“azhen”，这个发音倒是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总觉得这一次长官的S市之行，好像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舅舅，小烟明天也跟我们一起过去。”
楼臻向来习惯开门见山，那种铺垫暗示的风格不太适合他。
“那真是太好了。我等会就让人去订机票。明天上午十点十一点左右的可以吗？”
“都可以，这个舅舅您决定就好了。”
感受着对方的纵容，这对楼臻来说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有点不适应，却并不排斥。这大概，就是被长辈照顾的感觉吧？
“小烟让我谢谢您。”
“谢我？”
温永康难得起了戏谑的心思：“谢我什么呀？”
楼臻倒是很老实：“小烟说谢谢您为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
“哈哈。这有什么，都是舅舅该做的。”
温永康自然知道顾烟这话的意思，忍不住自豪地想，不愧是他的外甥，不愧是他外甥挑选的对象，果然就是不一样。
所有人明显地感觉到，长官接完电话回来后，心情好了很多。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很严肃的样子，但面部线条已经不自觉地变柔和了很多，尤其是眼神。
孙修博算是在场比较特殊一点的，跟他也最亲近，看着长官这样子，忍不住打趣着：“看来温先生是遇到了大喜事。”
其他人都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等着。
温永康扫了其他人一眼，随后看向孙修博，难得夸了一句：“修博还是这么敏锐。”
一句话，引得在场的气氛一松不说，连孙修博这种冷静自持的，都忍不住露出了欢喜的神情：“都是先生教得好。”
如果S市那些人看到自家领导这种自降身份讨好的模样，只怕真的要恨不能自戳双目以表震惊。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些客套话了。修博把S市管得很好，这一次来，我很满意。不过还是存在一些小问题，等会修博留下来一下。”
“是，先生。”
孙修博恭敬地应了下来。同时心里有些惴惴，不知道先生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希望不是什么不长眼的，得罪了先生。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很快，在温永康的暗示下，几个人又就着之前的话题开始继续。
十几分钟后，几个人如善从流地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温永康和孙修博两人。
“先生。”
没有外人在场，孙修博将自己的紧张表现了出来。
“别紧张，刚才那话都是说给他们听的。你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温永康对自己这位部下很亲近，难得温和地安抚着。
孙修博更是受宠若惊了：“司令，我……”
激动之下，一不小心就用上了以前的旧称呼。
“我把你留下来，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司令您请说。只要是您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义不容辞，请您千万不要说什么拜托的。”
“你们这有个叫星胜的公司，一个新公司，开了没两年。我就是希望以后你在允许的条件下，稍微关照一下。那家公司的老板，叫楼臻，是我的外甥。刚刚找到没多久，我这次来S市，就是为了找他。”
将楼臻拜托给孙修博这件事，是温永康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看得出来，楼臻的根据地在S市，绝对不会跟自己去京都的，至少这两年不会。而他每天的事物又很繁忙，时间安排得很紧促，想要亲自照顾这位宝贝外甥也是鞭长莫及。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一个足够信任，又有实力的人，才来做这件事。
孙修博，是当一不二的人选。
“当然，先生您客气了。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做到。不过……星胜？楼，楼臻？”
孙修博总觉得，这个名字好似有些似曾相识。
他想着，眼神不经意地在面前人身上飘过。
随后，脑中一个炸响，那被压在最底层的记忆终于被挖了出来。
“原来他是您的外甥，怪不得跟您长得这么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吓了一大跳，还想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难怪难怪，都说外甥像舅，可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孙修博想起一年前在一次宴会上见过的年轻人，当时他就被对方的长相吓了一跳。只是当时想着先生在京都，就没有多想，只把这件事当成了巧合。谁知道……
“哎，我真是太疏忽了。当成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不然的话，先生也不用耽误这么长时间才能甥舅相认。抱歉，先生，如果不是我……”
温永康倒是没想到孙修博居然在自己之前就见过了阿臻，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阿臻的星胜公司，虽然只是个新公司，但发展潜力不菲，在S市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都是官商一家亲，私下有过接触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个怪不得你。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两天才知道自己有个外甥的。就算当初你跟我讲了，只怕我也不会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