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静芙默了默,又道:“还是没找到明月轩?”
明月殇摇摇头,“他刻意躲起来了,没人找得到他。”他眯了眯眼,眼底的神色有些飘渺和不确定。
“我不知道五弟到底是怎么救她的,但我相信,他定然付出了常人难以承受的代价,否则他不会在母后频频病重的情况下也不现身。”
凰静芙沉吟了半晌,斟酌道:“凤凰往生之力连续使用,轻者武功尽失经脉逆转并且寿命流失,重者性命不保。以她那个时候的情况,原本就真力耗损严重,之前又因渡情劫而五识受损,心灵也受到极大的创伤。按理说应该无法再运行往生之力,而且即便是靠着还魂珠和定魂珠,她也应该已经……”她顿了顿,“我倒是好奇,明月轩是怎么救她的。或许你那个师伯知道,但他不说,想来如你猜想吧。”
明月殇低着头,眼神里写满了费解。
“只是我不明白,他到底躲到哪儿去了……”
凰静芙抿着唇,久久没说话。
十月初八,凤君华二十岁的生辰,宫中大摆筵席,百官携家眷进宫祝贺,这一日皇宫难得的人声鼎沸热闹繁华。
对于这一切,其实凤君华本人没多大感觉,宫宴给她的印象就是隆重挥霍又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她至今为止参加的宫宴也就十三年前明若玦四十岁寿辰,以及去年被她毁了的姜婉英寿宴。如今轮到她自己了,她本人一点没有寿星翁的样子。
嗯,还是认真的打扮了一番。她喜欢着红衣,无论何时何地都穿红衣,她也不大喜欢化妆。归结一个字,懒。
但好歹今天是她的生辰,还是得注重几分。反正住在皇宫,不赶时间。早上起来后云墨拉着她坐在梳妆台前,亲自给她上妆画眉,穿衣梳头。
当然,这种事他天天都会做。不一样的是,今天凤君华穿上了大红色的宫装。她原本不喜欢太过繁重的衣服,一层层堆叠在一起,像个唱戏的戏子,她着实不喜。这衣服是云墨早就在他们出门旅游之前就吩咐定做好的,天蚕云丝锦,虽然比不得世间三大珍匹,但也是难得的好锦缎,皇宫里的妃子都现象能拥有。
衣襟垂下,薄薄如云雾,衣袖宽大而透薄如纱,纹理分明泛动着亮光,衬得她肌肤越发如水如雪,面如芙蕖眸色深邃而魅惑。耳垂戴上云墨曾送给她的那一对泪滴形耳坠,纤眉弯弯如月,一抹朱唇如樱如桃,妖娆而妖冶。头上斜插一支卷须翅三尾点翠衔单滴流苏凤钗,玲玲玉翠眉目婉转如水,当真美得摄人心魂。
“好了。”
云墨看着镜中的她,呼吸微微一滞,然后从身后拥着她。
“这样的你,我真不愿和其他人分享。”
凤君华嘴角一勾,笑道:“本来我就说了这生辰不办也罢,可是你自己说要给我好好操办的,你要是不嫌得罪人,现在撤销宫宴也行,反正我是不反对的。”
云墨轻笑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
“你是我的妻,我总要让你风风光光,而不是每一个生日都清清淡淡默默无闻。”他低下头来脸贴着她的脸,道:“青鸾,我不会再让你如从前那般害怕寂寞。你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抛下你。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要和你一起过,你生命里的每一天,都要刻上我的印记。”
她心中动容,回头抱着他的腰。
“嗯。”
门外响起瑶罗的声音,“宫主,时辰到了,大臣们都进宫了。”
“知道了。”
凤君华应了声,云墨牵着她的手起身。
“走吧。”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守在外面的瑶罗和曼书都不由得眼前一阵惊艳,真心的称赞道:“宫主,您今天真美。”
凤君华乐了,存心逗两人,道:“难道我以前不美?”
“当然不是。”曼书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道:“宫主可是天下第一美女,这世间再没任何女人能比得上宫主分毫。只不过从前宫主不爱打扮,素颜也倾国倾城。如今这么一打扮起来,待会儿在宴会上可要让所有人掉眼珠子了。”
凤君华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看来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现在居然知道打趣我了。”
曼书嘟着唇,撒娇道:“属下说的可是实话,哪有打趣宫主?”
云墨这时候突然来了句,“我果然还是比较吃亏。”
凤君华一愣,却见他笑意温纯又一本正经道:“我好不容易娶个美人回家,还得时时刻刻防着你身后那群狂蜂浪蝶。你说,我是不是挺吃亏?”
曼书和瑶罗捂唇娇笑。
凤君华嗔了他一眼,习惯他如此开玩笑,倒也不害羞了,只是无奈道:“我怎么发现你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不是正好?”云墨拉着她往外走,“你不是成天惦记着要给我生个孩子?如今也不着急了,你就负责照顾我就行了。无论是当做丈夫也好,孩子也罢,我都没有意见。”
凤君华不说话了,跟这个人斗嘴,她完全就是自找虐。
出了东宫以后,宫人们看到盛装的她难免又是一阵惊艳。其实她并不是没有隆重打扮过,姜婉英寿辰那天她可是盛装出行。唯一的变化,也就是那个时候还没渡情劫,也还是个青涩的少女。如今她已经为人妇,容颜比之以前更为妩媚妖冶。再这么一打扮,恍如勾魂儿的妖精,便是女人也会看得失神。
“我爹和义父他们都来了吗?”
“嗯。”
云墨点头,“皇叔收到小莺怀孕的消息就急急赶了回来,你义父留在军中处理一些事情,随后也回帝都了,如今已经进宫。我之前也给师父传了信,他计算好时间,也是今天刚到。”
凤君华撇了撇嘴,“我爹也真是的,好不容易下一趟山,好歹也早几天来嘛,每次都把时间掐那么紧。”
“没办法啊。”云墨笑了笑,“师父要回去陪千姨,你这个女儿嘛,估计是要受些冷落了。”
凤君华轻哼一声,孤坐不满道:“他都冷落我十九年了。再说了,我跟他相认以后也就在雪山呆了两天,这一年都是他有重要的事才来找我们,这哪像一个当爹的啊,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在山下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