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瑶落水事件后,因感染风寒,便抱病家中,不曾外出。她也想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藤护时常前来探望,带着昂贵礼品,让季家惊讶。相比之下,胡秀虽想一时清闲,却是父命难违,到季家探病。然而目光之处仍是季玉瑶劲间那颗泪晶。季家长辈见胡秀探病甚是欣喜。
几日后,与胡家商榷,定下婚期。
季玉瑶在听轩楼幕后管理的时间不多了,她没想过这么快就要离开听轩楼。当年外祖父交接听轩楼的管理权给自己的时候,母亲坚决反对,后经商量,才同意自己作为幕后管理,但是所有才艺,只显三分,尤不可与官家往来……当时总觉得这样自己太委屈了,总是想尽办法让自己露脸。季玉瑶心中苦笑,这下可好,婚期定下,以后在来听轩楼也是作为客人,而不是主人,就连幕后管理也做不成了。
季玉瑶回过神来,望着一楼大堂中满座的客人,心里叹气。她将帐本交予银玲,带着不舍:“我不在的时候,和飞雨对帐一定要仔细,千万不可出什么差错。”
银玲点头,姐姐就要出嫁了,听轩楼的担子真的要落在自己和飞雨的身上。这个时候,不知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只是觉得心里舍不得。
一楼的大堂客人满座,热闹非凡,似乎一点也不知道听轩楼就要换主人了。
胡秀替藤护满上酒,带着窃喜说道:“藤公子,真是抱歉,听轩楼的雅室已满,只能在这大堂之中委屈了。”
藤护宛而一笑,甚是好看。他道:“胡公子不必自责,是藤护自己定在听轩楼的。”对于这位突发邀请的陌生朋友,藤护欣然接受,只是他把原本定在胡家产业的酒楼的豪华雅座改成了听轩楼。
“听说,胡公子就要和季家二小姐成亲了,真是恭喜啊。”藤护举杯向胡秀。
胡秀猛然一惊,像是一语道出噩梦,他苦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那日在湖上见藤护如同仙人一般从天而降,几个日夜都在思念,今日好不容易邀请到了本尊,谈论的话题却是自己最最苦恼的。
放下杯子,胡秀盯着藤护,淡中见雅、潇洒飘逸、谦谦君子之风。目光不能转移。
……
二楼的季玉瑶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要交代了的,于是起身,带着银玲向一楼大堂走去,也许大堂中还有什么遗漏的吧。
每走一步,季玉瑶都觉得很沉重,她喜欢自己每天穿梭在听轩楼,虽然是以二小姐的身份,而不是管理者。每天看着满座的客人津津乐道地讲述着各种朝廷政策或是江湖趣事,觉得都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因为这样的环境是自己为客人创造的。现在,要离开。嫁给一个不救自己的人,真的可以么……
猛地,一声巨响,一阵清风。接着就是一声叫喊。
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身体不再是自己的。猛地被一股力量向后拉去,然后劲间一阵寒意。
一阵阵惊叫的声音,让季玉瑶发现自己突然离银玲远了很多。周围的桌椅有一部分被撞坏了,很多客人都吓得站起来,往外跑去。还有一部分客人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像是在看热闹。惟独有四个打扮道士的人站在最中间,离自己最近。
短短的瞬间,季玉瑶的思绪还没有那么快。看到眼前的景象,才明白,自己被当做人质了。架在劲间的那把冰凉的剑教季玉瑶的呼吸减慢了很多。看着远处惊慌的银玲,季玉瑶颤抖着,她想喊救命,可是剑紧紧贴在劲间,稍微一动就有刺痛的感觉。季玉瑶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出嫁的前几天,竟会遇上这种事情!
“姐姐!”银玲大叫着,她想冲过去,却被几个好心的客人拦住。为什么,为什么发生这种事!可恶!要是……要是自己可以救姐姐就好了……
站在人群中的藤护猛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喊“姐姐”。本来与胡秀正在饮酒,突然的骚动,将自己的酒桌砸了,胡秀一个惊叹,差点摔倒,然后人群或是往外跑,或是集中在在离祸端较远的地方观看。藤护不顾一旁的胡秀,向祸端看去,果然是她。那一声喊“姐姐”人正是季家三小姐银玲,而二小姐季玉瑶则被人挟持,当做了人质。不过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四个道士举剑对着祸人,其中一人道:“冢仁,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放人!”
又一人道:“你若再执迷不悟,只怕会是尸骨无存!”
被称作“冢仁”的祸人怒视四个道士,手中的长剑一点儿也不放松。虽是遍体鳞伤,但傲骨冰霜。
这样的僵局让季玉瑶战栗。她很高兴有人要抓这个人,可是这人的架势一点也不弱。自己到底能不能平安……这是季玉瑶第一感觉所不能给出的答案。
冢仁的伤很重,背上一道伤口不知裂开多久了,鲜血早已将已经染红。一滴,一滴地洒在地上。也许是感觉体力不支,冢仁带着季玉瑶向后退了几步,趁着四个道士小心地向前移步之迹,突然向身后的窗户飞出……
看着逃掉的冢仁,四个道士愤怒不已。立即分头追去。留下听轩楼看热闹的客人。
银玲像是泻了气,顿感双腿无力,瘫坐在地。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为什么像是在做梦啊,姐姐……
胡秀摇着头,看来这婚事要拖一段时间了,也许取消也说不定哪!瞬间像是来了精神。只是,可惜那颗泪晶。
客人逐渐散了。藤护依旧站在原地。她在被带走的瞬间,是看见了自己吧。那眼神,是在看着自己吧……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