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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澶渊过后百豁出(六)

玉府。

面对太监来传的圣旨,烟乔只是简单一句“小女病重,不宜外出”来回复。这似乎教宣旨的太监不能回复。正当双方为难之迹,传来噩耗:玉战战亡。

烟乔定住,不移半步,神情自如,目光散在远方,没有焦距。

宣旨的太监一时间竟不该说什么,到底也是将军的妻子,在这个时候还要打击玉夫人吗?哎……罢了……将圣旨留下,微微弯身,表示哀悼:“玉夫人保重。”转身离去。

望着远方的视线逐渐模糊。是什么时候?玉战是什么时候说过的?“只恐深夜花睡去”……他不是总用这句话玩笑么?那么,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先去——

啊——

一声发自内心深处的呐喊声。

顿感四周狂风涌起,翻卷着,拍打着,直沁心脏。

烟乔倒下。

几日后。

青山来到玉府,他单膝跪在烟乔的面前,将一块玉配交于烟乔。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沉痛:“夫人,这是将军留下的。”

烟乔颤抖着接过,手指,轻轻抚着玉配。呼吸一道道变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最终没有流下眼泪。

而后,青山带着越合林面圣。

金銮殿。

宋真宗一下一下地拍着龙椅,然后问身边的太监:“玉瑶怎么没进宫?朕不是下旨宣她进宫的吗?”

太监总官弯身到宋真宗侧身,答道:“回皇上,玉瑶小姐病重,无法外出。”

“哦——”宋真宗点头,道,“来人!宣太医!立马去玉府……”

“皇上!”宰相寇准上前,打断,“玉将军战亡,所有将士也都伤心欲绝……这次平了李德明的动乱,将士们也都十分劳累,眼下最要紧的是慰问归来的将士和安葬牺牲的将士啊!”

宰相话出,众大臣惊叹。越合林抬头望着青山,却不见他有半点配合。玉将军战亡,除了玉夫人,最伤心的人就是舅舅了。可是,在这样的时局下,舅舅他……

九岁的越合林沉住气,跟在青山身边不发一言。

宋真宗安逸地坐在龙椅上,看着寇准,道:“宰相真是比朕还要关心将士啊……来啊,把玉夫人和玉瑶接进宫中,朕要好好安顿玉将军的遗孀。”

“是。”太监领命。

“皇上!”寇准直言:“臣认为……”

“启禀皇上,不用接玉夫人和玉小姐了。”青山突然言道。

宋真宗又是一惊,今天的事儿,还真不少啊。

青山看一眼寇准,宰相虽平日与玉将军亦敌亦友,但身系国家,直言不讳,总的来说也是个好人,毕竟直言的大臣只有寇准一个。青山说道:“昨日午后,玉夫人等人带了行李回娘家了。只是半途中……遭到山贼……”

越合林一震,玉夫人也……难道真的是天亡玉家?

这个消息倒是宋真宗没有预料到的。他神经一紧,身体前倾,略带紧张,问道:“那,他们人呢?”

青山低头,道:“无一人生还……”

宋真宗顿时涣散,靠在龙椅上,连连叹息:“天意,天意啊……”

景德三年,参知政事王钦若责“澶渊之盟”乃下城之盟,迫使寇准罢相,至陕州为知州……

景德四年,郭皇后随从真宗巡幸西京,回宫后于四月十六日病崩,享年三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