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轨迹背爱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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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围巾

家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尤翊正在洗头。她猫着腰托着湿漉漉的头发像鬼似的跑去接电话。

“喂?”

“翊妞,你在哪?”是姚窈的电话。

尤翊从声音便可以想象姚窈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剔牙的艺术般的姿态。尤翊不做声,等着姚窈自己回答自己。

“在家是吧。”姚窈说,然后自觉很聪明的笑了几声,说:“我通宵织了条围巾给秦天,你过来帮我参考参考。”

就好象一个从别的小孩手里抢来了棒棒糖,还对那个小孩说:“我的糖真好吃。”

“我在洗头哎。”尤翊推辞道。

“洗头跟你来我家有什么关系?你快点过来,我等你。”姚窈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尤翊保持握电话的姿势,怔怔地看着头发滴到地上的水。

尤翊顶着像是被龙卷风侵袭过的发型敲开了姚窈叫的门。她一见到姚窈就说:“最讨厌来你家。”

姚窈拿着一条像麻绳似的白色围巾在尤翊面前晃悠,像斗牛似的。尤翊嗑着瓜子,并不做评论。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怎么样嘛?”姚窈不停地斗着“牛”。

“不怎么样。”“牛”彻底被激怒了。

姚窈蹲在津津有味嗑瓜子的尤翊面前,像呈哈达似的托着围巾——确切的说是麻绳,说:“我织了一个晚上啊。”

“在你这劳动和成果成反比。”尤翊漫不经心地说。

其实尤翊在尽力使自己不把秦天和姚窈联系到一起去,这样就可以仍旧平静的面对她。

“有这么糟吗?”姚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像抱孩子似的把麻绳紧抱在怀里。

“确实很糟糕。”

“糟糕我也要去试试,现在天气这么冷了,秦天又穿得那么少,我要把围巾送给他,不能让他感冒了。”

姚窈想象着秦天系上围巾后的英俊相貌,而尤翊想着英俊的秦天脖子上缠一条麻绳会是一幅怎样滑稽的景象。

第二天,秦天就系着这条畸形的围巾出现在了校园里。当然,跟随他的有许多异样眼神以及议论。男生的“这条围巾是最新款吗”,女生的“天呐,秦天怎么被糟蹋成这样了”,甚至还有老师的“秦天,把你脖子上的抹布拿下来”。这条围巾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视觉震撼。

秦天能乖乖系上围巾的原因是他以为这围巾是尤翊亲手织的。当尤翊把围巾送到秦天手里时只说了一句“系上它”,而不是“系上它,这是姚窈织的”,所以秦天就以他的思维判定这条围巾是尤翊织的,并且毫不犹豫地系上了它。

“我看到他戴了我织的围巾哎。”

姚窈从教室外逛了一圈回来就特别兴奋地告诉尤翊这个在自己看来特别振奋人心的消息。尤翊没有太大反应,在来学校的路上她就已经看见那条在寒风中格外醒目的灰不灰白不白的围巾了。

“我也看到了。”尤翊微微一笑,算是在配合姚窈的心情。

“以前他对我不理不睬,我还以为他不重视我,原来不是啊。”姚窈双手合十。自己兴奋了许久过后发现尤翊很平静,便问:“你怎么没反应啊?”

尤翊给了她一个又大有灿烂的微笑,说:“那恭喜你了。”

索要来的祝贺让姚窈笑开了花。

除了这样尤翊还能说什么呢,难道告诉她,秦天以为围巾是自己织的才系上它的吗?

当初尤翊和秦天在一起时是除了他俩之外的全世界都不知道,和好之后是除了他俩加上甘希容和黎佼杰之外的全世界都不知道。

甘希容有时会苦笑着对秦天说:“你们就像在偷情似的见不得光,明明你俩该名正言顺的走在一起,结果却在姚窈面前躲躲藏藏。”

秦天无奈地说:“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当初因为清高选择地下情,现在是不得不选择地下情。早知这样,当初一定不会选择搞什么地下情。”

现在,秦天成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人,角色在“尤翊的男友”和“姚窈的男友”间不停地穿梭。尤翊倒觉得这样挺好,既不用伤害姚窈自己也不会伤心。

尤翊的世界天亮了,可莫岷的世界却始终阴雨连绵,他得知宋晓和安至斐会在两个月后结婚的消息,心中一致在执著的那份希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不过他知道,宋晓把结婚日期订得那么迟的原因是在给他们之间的感情一个再生的机会。

莫岷板着脸对刚刚炫耀和男朋友和好的尤翊说:“小屁孩,谈个恋爱了不起啊?”

尤翊毫不客气地说:“确实很了不起!”

“小心我告诉你妈,说你小小年纪就谈恋爱。”莫岷恐吓道。

尤翊才不吃这一套,她把手往腰上一叉,说:“我不怕!你告我也告,我跟我妈说你不教我画画带我去酒吧。”

莫岷颤着双腮,指着尤翊咬牙切齿地说:“你……强!”

尤翊得意地抬着下巴,用鼻孔对着莫岷。

“喂!”莫岷皱着眉说,“好歹我也是你哥,别用你那特大号的鼻孔对着我行吗?”

尤翊眼睛骨碌碌地转,然后背着莫岷站。

“喂!喂!喂!”莫岷急了,说:“那您老人家也不用拿屁股对着我吧。”

尤翊倏地转过身,气急败坏地说:“正对也不行,背对也不行,你是看我不顺眼存心刁难我是吧!”

莫岷一副委屈相,双手放在胸前,难得的故作小鸟依人般的说:“没有啊……”

尤翊连作呕状。

“嗡——”有电话来了。

莫岷伸手拿来放在床头的手机,来电显示是麦麦。

“喂?”

“快来Being酒吧,有急事!”麦麦在电话那头的语气非常急促,还没等莫岷回答就掐掉了电话。

“谁啊?”尤翊好奇地问。

“麦麦叫我去酒吧,肯定又是要给我介绍她的好姐妹。上次我千里迢迢跑得去,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去见人,这次我绝对不会上当了!”

“哦,那可以开始画画了吗?你欠我一堂课都还没补上。”尤翊一副吃尽大亏的样子。

“是啦是啦,把画板打开。”

半个小时前。

麦麦从小屋出来后就直奔Being酒吧,去见约好的珊妮。两人仍旧坐在绚烂而又光彩的灯光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珊妮,让我回你那做吧,我在那里已经干不下去了。”麦麦放下酒杯说。

“这个……”珊妮面露难色,说:“我们那已经有领舞了,她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现在有很多客人都是冲着她来的,这事恐怕不好办。”

“我明白。”麦麦理解地点点头,说:“我只是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了。莫岷不知道我在当领舞,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而且,我也不好意思再向阿原要钱了。”

“我可以帮你找份工作,不过……”珊妮欲言又止。

“尽管说。”

“漫漫,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莫岷的看法?”

麦麦的脸霎时就红了,尽管在眩目的灯光下看不出来,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突然间她很惊讶,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会脸红了?以前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有钱老头占便宜也脸不红心不跳,现在竟然因为一个叫“莫岷”的男子脸红。

“就当是替麦麦留一点形象吧。”麦麦喝了口酒,望着吧台思忖。突然,她瞥见三五个男人急速朝自己这边走来,她望了过去,发现那群人的领首正是当初被她当众掌掴耳光的那个男人。麦麦连忙抓起手提包多珊妮说:“快走!”

那个男人四十岁左右,微微有些秃顶。他料到麦麦会逃,早已派两个手下堵住了她们的去路。麦麦和珊妮见惯了这种场面,显得很镇静。

“干什么?”麦麦神色镇定地说。

“你说干什么?”秃顶摸着自己的脸奸笑,“你上次打我的那巴掌现在还疼呐,我守了那么多天终于把你逮到了,还多了个这么漂亮的妞。”

珊妮知道秃顶说的是自己,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声问麦麦,“你和他结了什么仇?”

“在这唱歌的时候和他起了点矛盾,打了他一耳光,他八成是寻仇来了。”

“只有我们俩怎么对付他们?”珊妮打量着身边这几位彪汉,知道秃顶是有备而来。如果对方只有一两个,她们也许对付得了,现在对方有这么多人,恐怕她们插翅也难飞。

“走一步算一步了。”

“喂,你们嘀咕什么?”秃顶大吼,气愤她们不把他放在眼里,竟然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

旁边的客人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聊着自己的美人喝着自己的美酒,惟恐这个秃头男子一个不顺眼把自己当成陪葬品了。

“先问问他想怎么样。”珊妮对麦麦说。

“你想怎么样?”麦麦盛气凌人地说。

人数上落后气势上可不能输。

“你说我想怎么样?”秃头反问,色眯眯地打量着她。

麦麦深吸一口气,头一抬胸一挺地说:“是要打回来吗?”她认为这个秃头做事至少会遵循“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原则。如果是这样就好了,最起码不用连累珊妮。

“哪有这么便宜!”秃头的话泼了麦麦一脸的冷水,让她全身发凉。

麦麦想错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行为原则是不可能出现在秃头这样无耻的人身上,他的做事原则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的同时麦麦朝珊妮使了个眼色,珊妮心领神会,慢慢向放啤酒的桌子靠近。

“我要你们两个陪我睡。”秃头猥琐的脸笑得像一坨被蹂躏了的牛粪,令人恶心至极。

麦麦心里咒骂,你这个老不死的真会想啊,逮我一个不够还想连珊妮一块逮了。

“你做梦吧!”珊妮大叫着扬起一秒钟之前偷偷拿住的酒瓶,朝秃头头上奋力砸去。秃头的头上立刻就有红色的血液流出,他的一个手下连忙扶住他,另几个正要冲过来揪住麦麦的珊妮。

酒吧里的客人大叫着起身,但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不远处,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场比斗。

混乱中麦麦也操起手上的酒瓶朝另几个手下的头上砸去,然后和珊妮逃到了酒吧外。

麦麦蹬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奔跑实在很困难,加上刺骨的寒风如鞭条般抽刮在她的身上,使她落后珊妮一大截。

“把鞋脱了吧。”珊妮折回来对麦麦说。

麦麦没有听珊妮的话,她从包里找出手机,急切地寻找着莫岷的号码。

夜色中听见了秃头以及他手下朝这边跑来的声音,珊妮连忙拉着麦麦一起跑。麦麦一边握着未接通的电话一边对珊妮说:“你先走吧,别管我。”

“不行!”珊妮说,“不是危急时刻会扔下朋友自己跑的人。”

“他们找的是我,你跑了他们也不会追究的,留下来只会连累你。”麦麦用力甩开珊妮的手,脚下故意一蹩,跌到了地上。珊妮焦急地看着远处急速而来的人,又看了看面前极度要求自己离开的麦麦。

这时电话接通了。

“快点来Being酒吧,有急事……”

此时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那伙人离自己只有十米的距离了。麦麦果断地把电话抛给珊妮,”快走啊!“

珊妮紧握手机,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阿原!”珊妮直奔桌球城来找阿原。

“什么事?怎么就你一个人?”阿原看珊妮神色慌张,便放下手中的球杆。

“她被上次在Being酒吧打的那个男人把她抓了。”

阿原急忙问:“他们在哪?”

“我也不知道,漫漫把手机扔给我之后就被他们抓走了。怎么办?漫漫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先别急,那个男人是Being酒吧的常客,那里应该会有他的朋友,我们去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