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广场上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在草地上吹凉风。四处幽静得只听见微风掠过的声音。
尤翊悠闲地荡着秋千，秦天站在一旁满脸微笑地望着她。尤翊荡得很开心，摇摆的弧度越来越大。
“小心点！”秦天担心地说。
尤翊朝秦天挥了挥手说：“有你在什么危险都会没有的。”
看着秦天，尤翊觉得很幸福。如果一直这样该有多好，没有姚窈也没有谣言，只有属于两个人的完美世界。
安静的，美好的。
秦天决定吓唬吓唬尤翊，他故作深沉地说：“如果我离开你呢？”
摇摆的秋天突然失去了动力，弧度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
尤翊怔忡地望着秦天，月光照耀在她雪白的脸上显得更加苍白。
难道姚窈已经向秦天表白了吗？难道她已成功的将秦天抢走了吗？
“你说什么？”尤翊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秦天没有注意到尤翊异常的脸色，他又重复了一遍，“如果我离开你呢？”
尤翊沉默着低下头，面庞陷入黑暗当中。
秦天蹲在她面前，等待着她回答。
“姚窈已经向你表白了吗？”尤翊问。
“什么？”秦天很惊讶，“姚窈向我表白？”
“难道没有吗？”尤翊抬起头睁大眼睛问他。月光重新洒在她脸上。
“有什么啊？你怎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秦天一脸茫然地说。
原来姚窈还没有向秦天表白。尤翊笑着叹息，“我还以为是姚窈向你表白，你喜新厌旧了才说要离开我呢。”
“等等！”秦天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蹙眉道：“姚窈向我表白？说清楚点，她为什么要向我表白？”
“当然是喜欢你才向你表白了，不然表白的内容还会是‘秦天我恨你’啊，笨死了！”尤翊用手戳了一下秦天的额头。
“这事太离谱了，她竟然会喜欢我，我怎么会这么衰！哦——怪不得她最近总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原来是这样。哎呀，不管了。”秦天不想和尤翊约会的宝贵时间花在别人身上。他换了个话题，郑重其事地说：“你放心，我是不会变心的。”
尤翊忍住笑意，把下巴一抬，说：“我不信！”
“有月亮作证！”秦天指着天上那轮又圆又亮的月亮说。
尤翊抬头看着月亮，眼中满是光晖。
“月亮的可信度有多高啊？”
“很高很高，比我还高！”秦天站起身，还举起了双手，加长了自己的高度。
尤翊嗤笑一声，说：“你这么矮！”
秦天听罢立刻蹲了下来，再一次握住了尤翊的手说：“高不重要，真就行，我的心比月亮还真。”
尤翊背着画板爬过狭窄的楼梯来到天台，看见莫岷坐在小屋门前的台阶上玩着手机。她走过去蹲下，观察了一阵他手中的手机后说：“这手机真土，是最原始版的吧？”
莫岷头也没抬地说：“不光是原始版的，而且还是个二手的。”
“能用吗？”
“还凑合着，只不过有时会‘聋’会‘瞎’会‘瘫痪’而已。”
“像个古董似的。”
“这叫复古。”
“改天我送你一个。”
“不用了，这个挺酷的。”
两人贫嘴一番后就开始正式上课，尤翊把画板搁在画架上，指着桌上一堆人头模型说：“今天画哪位名人的头啊？”
“画我的。”莫岷弄了弄自己的发型，自认为很帅的说：“我的头也很有名。”
“你这是猪头！”尤翊说完后若无其事地拿出了铅笔在纸上描轮廓。
莫岷坐着不动给尤翊当模特，在画五官之前他们又闲聊了一番。
尤翊说：“哥哥，你的鞋太难看了，换一双把！”
莫岷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人字拖说：“很有个性啊！”
“你的衣服太村了，换一套吧！”尤翊时常骂莫岷是村男，就像旮旯村里走出来的放牛娃。
“这是我最洋气的一套了。”
尤翊搁下笔，打量着这间小屋，实在是很破旧，各种电线暴露在外，尽显“工业美”。她想，说不定哥哥很穷。
“那我买一套给你吧。”
“不用了，老师哪能收学生的东西。”
“你不是说你是我哥吗？”
“这是两码事，有时应该公私分明点。”莫岷还是很有原则的，尽管经常逼尤翊叫自己“哥哥”。
“那我叫我妈多付点学费给你。”
莫岷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按照规矩来。”
“嗯，按照规矩来。”尤翊会规规矩矩的问母亲拿钱规规矩矩的当成学费规规矩矩的给他。
“少说这么多，快点画！”莫岷指着画板说。
尤翊连忙拿起笔，说：“画就画，你总动我怎么画？”
莫岷立刻一动不动。
说真的，莫岷长得挺好看的。尤翊仔细地素描着。如果他生在富贵人家应该也是许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吧。
尤翊凝视着自己的画，不禁有些失神。
“唉，翊妞！”莫岷叫着她的小名，“发什么呆？画好没？我都快成雕像了。”
“呃……好了！”尤翊回过神，双颊泛红。
“我看看。”莫岷揉着僵硬的脖子来到画架前。
“画艺有进步，和我很像。”莫岷评价道，“不过，好像没我帅。你看这眼神，哪有这么黯淡？嘴唇也画得太厚了，跟香肠似的。这虽然是一幅画，但也要画出神韵来。”
“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尤翊斜视着他，“要求不要太高。”
“人对自己的要求要高一点，不然会止步不前的。”莫岷没有忘记自己老师的身份，不免要教育一番。
尤翊把画夺过去，说：“这张画就是我的了。”
在课程结束后尤翊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莫岷继续玩弄着他的复古手机。尤翊蹦到他面前，甜甜地说：“哥哥——”
“哎——”莫岷笑着应道，但随即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说：“叫得这么甜，肯定有什么要求。”
“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带我去吃冰淇淋了哎，我好想去。那家店的草莓冰淇淋很好吃，你现在带我去吧。”
莫岷以保持健康苗条身材为由拒绝了尤翊的要求。
“带我去啦，哥哥……”尤翊撒着娇说。
“你又不是不认识路，自己去。”
“你带我去可以吃免费的嘛！”尤翊贼笑道。
莫岷斜视着她说：“你真的很精！”
在尤翊的极力要求下，莫岷还是把她带到了美味冰淇淋果冻店。其实他也很久没来店里了，连宋晓也许久未见。
莫岷要卓泠上了一杯草莓冰淇淋，尤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以后要少来这里吃冰淇淋。”莫岷说，“我不是店老板，总来蹭冰淇淋恐怕不太好。”
“没问题。”尤翊一心吃她的最爱，哪还有心思去理莫岷。
莫岷看着面前的女孩狼吞虎咽没一点形象，便说：“你就不能淑女点？”
“这世界哪还有淑女啊！”
“好歹也注意点形象吧！”莫岷托着下巴，眼睛四处扫视看有没有熟人注视着自己。
“我没形象。”尤翊觉得“形象”这个词会阻碍她做很多有兴趣的事，宁愿抛掉“形象”，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如和同样愿意抛掉“形象”的姚窈蹲在马路边啃红薯，坐在广场的石椅上人手一个鸡腿从皮吃到骨头。如果为了保持“形象”，又怎么能吃到那么多美味的食物呢。
“我有形象啊！”莫岷面目狰狞地说，“你和我坐在一起，你形象不好当然也会严重影响到我的形象了啊。”
“那你就没形象一回吧，难得！”尤翊诡辩道。
这时在远处观察许久的卓泠过来把莫岷拽到一旁，说：“那个女生到底是谁啊？你怎么又带她来？”
“我不早说过吗，是我学生。”莫岷极其反感她的八卦。
“你好像很久都没和宋晓见面了吧，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卓泠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
“我和宋晓很好，不用你操心！”莫岷冷冷地说。
卓泠见问不出什么，便悻悻地离开了。
“那女人是谁啊？怎么每次都看到她在和你说悄悄话啊？”从店里出来后尤翊问。
“我的校友，现在在店里做事。”
“看起来很阴险。”尤翊用女性特有的直觉可以知道卓泠的人品。
“何出此言？”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