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妙织口中打探到皇后娘娘是太子景殊的亲娘,那么这回皇后娘娘召见就不是什么好事了,毕竟太子妃这个倒霉催的丢下个烂摊子撒手而去,却将这种伤风败俗的破事交到了白芥她手中。
想想皇族人最好名声面子,谁会容忍一个做出那种事情的太子妃!毕竟以后太子妃可是坐上皇后之位的人选。
白芥心中虽十分忐忑不安,但是却是无路可选,听妙织说宫门外软轿已经候着了。
既然无路可选,就勇敢点面对,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不是她时常在训练场上教练曾教过的么。
最坏也就再死一回嘛,白芥终于平静下来。
在妙织的一双巧手下将她那张惨白兮兮的脸打扮得是明艳又动人,发饰也是金簪步摇一样没少,衣裳更是华贵无比,尽显一个太子妃该有的形象与气质。
但白芥看着梨花雕大明镜中的自己觉得这样不妥。
本来她还背了个不好听的名声,此时脸蛋这种门面还是低调点为好,于是又央妙织换一身简洁大方的衣裙,洗净面容来了个素面朝天,这才作罢。
“小姐,确定这身打扮面见皇后娘娘吗?”妙织有些担忧,这样未免太素了点。
白芥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起身看向妙织,压低声音道:“我就是为了活命才这样的啊,妙织,皇后娘娘召见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那晚发生的事我全然不知了,皇后娘娘定是盘问这些,毕竟这是有关皇家荣誉的事情,只要这次我能安全回来,我们就好好计划一番出离太子府吧。”
妙织听到这些话,心立时揪了起来,“小姐,你可一定要安全回来啊!就别说其他的事情了。”
见白芥面露失望之色,垂下头咬紧嘴唇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凑近两步低低说道:“小姐,一切待回来后再说,总之,小姐,不管你去哪儿,奴婢都跟着你。”
白芥闻言惊喜,紧紧抓住妙织的手,激动道:“好,听咱们家妙织的。”
妙织松开手嗔道:“小姐又说胡话了。”
白芥准备妥当后,由妙织搀着护送出了宫门,果然已有轻纱软轿候着了。另有两名小厮站在一旁。
就当去真正的皇宫大殿内见识一番吧。白芥深吸一口气走到轿前,两名小厮俯身低头行礼,“太子妃,请上车。”
虽姿态卑微但语气中并未半分敬意,看来这又是两个鄙夷太子妃行下那等事的人了。
白芥扶额,现在谁特么都敢对着她阴阳怪气了,真是憋屈,再这么顶着太子妃的名声恐怕得被这些人给唾弃死。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威严气派的太子府门,真想坐着轿子就此离开这里啊!
“小姐,时候不早了,上车轿吧。”妙织在身边小声提醒。
“嗯,妙织等我回来哦。”
白芥敲敲小丫头的脑袋,正待上轿,这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诶?太子妃这是去哪儿呢?”
白芥不过迟疑几秒,就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是那个什么三皇子景殃。
转身去看,果然,不过却只有三皇子一人。
白芥挑了挑眉,言简意赅,“皇后娘娘召见。”
“是吗?我也正要去母后呢,一块儿吧。”景殃丝毫没有一个皇子该有的轻慢矜持,就这么飞奔而来,先自上了车轿。
白芥目瞪口呆,忘了这货也是皇后娘娘的儿子,此刻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与妙织挥了挥手也上了车轿。
轿子里十分宽敞,景殃望着后进来的白芥,笑得一脸的纯良无害。
白芥暗中翻个白眼,这皇子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楚姐姐,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哈?”
车轿抬起,往前行去。
白芥一时没摸清楚这三皇子怎么这么笃定太子妃是清白的,景殃已转了话题道:“太子妃是去面见母后吗?正好我今早没给母后请安,我与你一道去吧?”
不正常,不正常!
白芥觉得这三皇子像是故意的,故意跟着她出来,跟着她去皇后那里。
难道他也知道自己此番去面见皇后凶多吉少?
那他为何会对楚白玉那么好呢?
白芥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个狗血的三角恋故事。但看眼前少年不过十五六,比楚白玉小了四五岁,应该不是自己构想的那样吧。
那么到底是为何,就搞不清楚了。
不过至少能确定他是没有恶意的,多个这样的人在身边自是最好。
于是她点点头道:“好啊。”
一路上景殃东扯西拉的与她聊,白芥虽觉无聊但觉得放松不少,透过轻纱往外看,已经彻底歪成了一种旅游观光的心态了。
目光所及皆是巍峨气势的宫殿,金光灿灿,奢华无比,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林立成排看不到尽头。
难怪人人都愿住进这里,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直到进了皇后娘娘的尚庆殿,她才收回乱七八糟的感想,该操自己的心了。
皇后娘娘坐卧于美人榻上,姿态闲适却优美无比,一旁两个小丫鬟轻轻替她捏肩敲腿,享受得可以。
皇后四十上下,衣着华贵,面容保养姣好,从五官模子来看年轻时候定是个祸国倾城的美人。
看她那长成妖孽一样美得惨绝人寰的儿子景殊就可以知道了。
白芥正回想着妙织所教的进宫礼仪,景殃已俯身行礼,高声道一声:“母后安康,儿臣给您请安来了。”
白芥连忙照他样子俯身下地,照着念了一句,“母后安康。”
皇后随意的瞥了她一眼,再不看她,将目光移到景殃身上,佯怒道:“殃儿还好意思说是给本宫请安,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起来吧。”
白芥膝盖跪了不过一会儿,就觉酸疼,不知道皇后这声起来有没有同自己说的意味,正犹豫该不该起来的时候,景殃十分自然的拉了她一把,她也就顺势站起来了。
“多谢母后,母后不要生气嘛,小心眼角的细纹哦,儿臣知错了,明日必定一早赶来给母后请安赔罪。”
“就你会哄人。”皇后掩帕笑道:“好了,你回吧,我有事还要与太子妃说呢。”
“哦?是什么事啊,母后?”景殃一脸天真无邪好奇问道。
这也正是白芥好奇的。
皇后脸一沉,再次斜看了一眼白芥,冷声朝景殃道:“殃儿是没听见母后刚刚说的话吗?”
景殃眸中暗了暗,垂下头,“儿臣知道了。儿臣告退。”
景殃临出门前,沉沉看了白芥一眼。
白芥硬着头皮立在厅中,默了默道:“不知母后叫儿媳进宫所谓何事?”
说完等待判决一样等着皇后她老人家发话。
皇后冷冷注视她良久,随即重重哼了一声,眼神轻蔑,神情厌恶至极。
“要么再喝一杯鸠酒,要么离开水泽城,离开太子,你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