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伯纳拒绝承认,他会从艾米斯身上看到自己的明天;但他明白自己在难过。他们出自同一个军校,共同执行过多次任务,感情上早已经亲如兄弟。现在,他体会到了唇亡齿寒的感受。
利伯纳走下石阶,看了看他的猎物,可是女孩的美丽和惶恐都没能再让他兴奋起来。他用污秽下流的词骂了几句,最终还是烦躁地离开了地下室。
看来这无耻的东西是打算休息够了再说,莎莉悬起的心再一次暂且放下了。时间一分一秒艰难地滑过,络腮胡子果然没有再下来。莎莉的内心深处开始燃起逃出牢笼的希望。她悄悄解开了那个笨拙的绳结——她小时候最喜欢和同伴们玩解绳结的游戏,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难题。她的手脚早已麻木了,四肢酸痛得要命。但现在时机仍然不成熟,她必须呆在原地,装出仍然被紧紧捆绑着的可怜样。
更安静了。莎莉想起了赛维·赛拉夫——那个惩罚过许多他所谓的“坏人”的小伙子。她忽然明白了是什么在驱动他战斗。尽管她一向反对暴力,但此时却无比渴望能拥有它。莎莉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地仇恨一个人,络腮胡子和他的同党打下了她乘坐的飞机,追杀跳伞的官员,并且绑架她……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无穷无尽的凌辱和折磨。如果真的有地狱的话,她想,自己身处的便是了。
她感受到了挂在脖子上的那枚奖章,经历了这些波折,它仍然挂在那里,隐藏在她的职业装内——并且离她的心只有几厘米远。它的主人是她见过的最英勇的战士,她开始幻想,希望赛维的奖章会赋予她力量,让她逃出这里——如果可以,她还希望能反击,让络腮胡子为他的邪恶付出巨大的代价。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一个小时?莎莉觉得自己暂时失去了对时间长短的感知力。但她从这死亡一般的寂静判断:机会已经来了!她解开绳子,脱下那只在跳伞时就已经损坏了的高跟鞋,她想了想,然后又脱掉了另一只——现在她需要的是毫无声息的敏捷,她庆幸昨天出门的时候没有选择穿裙装,否则现在行动会更加不便。
莎莉蹑手蹑脚地走出地窖,到了大门跟前,她发现身后两米远就躺着那个可恶的利伯纳。她敢肯定自己的紧张已经到了极限,脆弱的神经随时有可能崩溃,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再也不会有另外一次!莎莉,再勇敢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一定得坚持住!她暗暗对自己鼓励着,但仍然无法制止那该死的颤抖。
女孩悄悄用发卡上的铁丝掏掉了挂锁的锁芯,这两分钟的时间显得无比漫长,但现在她离自由不远了。然而在开门的时候,这扇木门发出了一点残酷的响动。虽然身后的利伯纳仍然睡得跟猪一样沉,但他睡在里面房间的同伙却异常警觉,立刻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