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录像带的时间进度的数字飞快地跳动着，不一会儿，录像的内容已经过去了一大半。赛维不由得攥紧了拳头，难道格伦斯在慌乱之中拿错了它？该死的，这可真是个令人绝望的想法啊！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转机。一个男子进入视野之内。他的年龄估计在四十到五十之间，中等身材，戴着一副能让人显得风度翩翩的金边眼镜。他坐在了沙发上，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认识他吗？先生。”赛维问道。
“奥利弗。”副总统回答说，“卡鲁斯驻圣帕帝亚大使。”
图像没有什么变化，此人静静地等待着。赛维又一次按下了快进钮。
录像带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两个观众忍不住互相瞥了一眼。
终于，另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史崔克总统！
赛维慌忙停止快进，又到退了几秒，然后按下播放键。
“等了很久了吧？”总统问。
大使客气地笑了笑，“是我自己提前到了。”
“贵国首相怎么看待我的提议？”史崔克坐下来，继续问道。
“嘿，你会感到惊喜的——”奥利弗洋洋得意地说，“希尔顿首相已经想办法把货物送出来了，不久就会送抵休塔州。”
总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很好。”
“首相为你这计划伤了不少神，”大使话锋一转，“我们权力有限，尤其是在核武库的控制上。”
“但他还是办好了这件事。”总统耸了耸肩。
这时，大使变得沮丧起来，“可是，反战派把核弹失窃归罪于首相，他们说夹在首相和恐怖分子之间的正是导弹部队里的内贼。”
看到这里，华莱士不由得想到了杰文斯——国家安全局机密特工组的官员。不久之前自己碰巧“列席”过总统对他的接见，听他汇报了那个令人震惊的事件——他们查获了从卡鲁斯偷运到休塔的“太阳神”核弹头。副总统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他隐约猜到这后面还有更加巨大的秘密。
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屏幕上。史崔克正在安抚卡鲁斯大使，“我想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战派在贵国的民众支持率很低。你们的国情问题决定了这一切。以前如此，今后肯定也不会有较大的改变。”
“不，先生。”奥利弗担忧地说，“现在不同了，因为这件事，首相被迫交出核武库的最高权限，交由国会管理。”他显露出明显的沮丧之情，“这下我们无法对萨拉维亚发动核攻击了。”
总统露出冷笑，他一定是在暗暗嘲笑奥利弗——真是个患得患失的懦夫！
“噢，你是说核攻击？先生，我希望这仅仅只是您的个人臆想。别忘了贵国也和我们一样，参与并签署了《国际核力量限制公约》和《国际反核战公约》。”史崔克收起笑容，换上一副诚挚的神色，“不必忧虑，希尔顿首相不是还掌握着贵国全部的常规武力吗？我坚信你们仍然可以赢得战争。过去三年里，你们没用核攻击也能节节胜利，今后也同样能做到。”
“好吧，好吧……”大使没有继续在刚才的话题上纠缠，“不管怎么说，休塔的地方官员应该狗急跳墙了吧？”
“我们等着瞧吧。”史崔克脸上的冷笑变成了阴骘的笑容，“只要他们有核力量，就能够和中央政府叫板！”
副总统不解地喃喃自语：“这简直是疯了！这画面意味着什么啊？总统竟然从主观上希望国家混乱，动荡不安……”
赛维伸手按下暂停。“记得那次汽车炸弹的自杀性袭击吗？”
“什么意思？”
关于这件事，赛维相信自己了解真相。“我敢肯定：上次发生在哈姆达的行刺，正是史崔克总统在幕后策划——并不是想除掉你，而是借此嫁祸给休塔——如果他真的希望休塔叛乱，就有理由这么做！”
副总统沉默了半晌，然后说：“我们先继续往下看。”
“他们真敢乱来吗？”大使问。
总统扬了扬眉毛，“无论他们敢不敢，我都会逼他们走这条路。”
“那就好，无论如何，希望贵国不要介入我们和萨拉维亚的战争。”
史崔克冷哼一声，“你没注意到贵国首相毫不保留地信任我吗？我建议你也像他那样相信我。一旦联邦的形式变得更动荡不安，我就能让最高议会继续保持中立国的立场。”
“好，首相一定会非常满意。我先告辞了。”
总统伸出手掌表示送客，两人走出了房间。
华莱士没有吱声，赛维默默按下快速浏览键。直到录像带结束，都没有更多的内容。
取出录像带之后，沉默仍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来，我没判断错。”赛维嘿嘿一笑，“你对史崔克的信任远不像你嘴上说的那样坚定。”
副总统瞪着他，不解地问：“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呢？”
“尽管总统的真面目让你震惊，但无论如何，你能相对容易地接受这个事实。”
“这或许是因为……”他想了想，“我是一个政客，而你不是。”
“好吧，政客。你这个说法也有道理。”赛维满怀希望地望着华莱士，“这东西足够让史崔克下台吗？”
“不但能让他下台，或许还能要了他的命！”副总统神情凝重，“问题在于，我们必须绕过总统控制之下的官僚。把真相公布于众并不像你认为的那样容易。”
“我知道，全靠你了。在这期间，我希望能有个躲藏的地方。”
“暂时呆在我这里吧。”华莱士说，“现在让我仔细想想，怎样把他推上接受弹劾的仲裁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