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玫瑰收起笑容,“你是怎么搞定那两亿美金的?没想到你有这么大本事。”
“我也没想到,都快出发了,你还有心情买衣服?”
“算我谢谢你的。”玫瑰道,“万一我死翘翘了,你看到若雨穿的衣服,就不会怪我没报答你了。”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徐明压低声音,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婆婆和若雨。
“笨蛋,你陪着她们就好了!”玫瑰怒道,“婆婆的病还等着你去治呢,别这么多管闲事!”
“救杰克只需要一天时间,根本不会耽误婆婆的治疗。”
徐明无意间发现,自己提到“杰克”时,在前方的婆婆似乎听到了,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颤。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下一瞬间,婆婆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和若雨说笑,徐明只当自己看花了眼。可他还是条件反射般地意识到,当自己第一次听到玫瑰说道杰克的名字时,为什么会觉得耳熟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似乎听到过婆婆在自己的房间里自言自语说起过这个名字,语调中满是悲伤和愧疚。
正想着,边上一个阴影覆盖了过来:“可以出发了吗。”那阴影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电影里的机器人。
扭头一看,发现竟是个身高足有两米一零的彪形大汉,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暗红色的刀疤从左眉骨延伸至右脸颊,这位老兄的面相不可谓不吓人。
“萨克奇,海怪。”来人简短地做了自我介绍,便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
“等我一分钟。”徐明缓了口气,朝婆婆和若雨走去。
若雨看到海怪,早已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婆婆倒还显镇定,只是微微露出一丝纳闷神色后,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
轻轻干咳一声,徐明努力在头脑中组织合理的措词。
“婆婆,我……”
话刚到嘴边,就被婆婆一个静声手势制止了。“有什么事,你就去吧。”老太太微笑着道,“那个大家伙,也是你的同学吗?”
“啊……”想不到婆婆会是这种反应,徐明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快去吧。”婆婆催到。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信任。
“嗯。”徐明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回头走去。徐明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辜负婆婆眼神里的东西。
“回来吃晚饭吗?”婆婆在后面突然问道。
“啊,不了。”
“老哥学校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家伙啊?是学生?”若雨缓过神来,看着徐明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道。
“篮球队的中锋吧。”婆婆解释,她的眉宇间,有股不易察觉的忧虑,淡淡升起。
“你、你怎么也来了?”
私人机场,拖鞋男倚靠在栏杆上,朝迎面而来的三人微笑。
徐明上前一把将他拉到边上:“老大,你来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我给你送快递来了。”叶深拿出一个奇怪的包裹摆弄起来。
“这是什么?梦析仪的材料?!”徐明傻眼了,“明明寄给我的,你怎么拿来的?”
“走吧,上飞机再慢慢教你安装。回来就可以给婆婆治病了。”叶深极度自来熟地朝海怪的飞机走去,“再不快点,涵蕾也会追来哦。”
“喂、等一下。”徐明忙不迭地追去。
“哎呀呀,萨可奇的攻击,谁都想看看呀。”叶深感慨着。
不知这家伙跟海怪玫瑰说了什么,两人竟然很快便接受了他的加入。
一架海陆两栖飞机在海面上空平稳前行。
机舱内,带着耳塞听音乐的青涩少年、嚼着口香糖的红发少女、看着色情杂志的拖鞋男,还有坐在驾驶室的彪形大汉,构成一个非常怪异的画面。
“不是说飞行员不能有疤吗?”徐明终于忍不住了,纳闷地问道。“你的脸为什么不会飚出血来?”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玫瑰也开问了,“你的部队呢?先去埋伏了吗?”
“我是单独行动。”好半天,海怪才憋出一句话来,“因为我欠别人一个人情,所以不是萨克奇的任务,我没叫其他人。”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大叫。
“老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叶深吓得站起来,很快腿脚发软又坐回位置,“就你一个,这不是去送死吗?我知道你长得很彪悍,可也不是这么玩的啊!”
“离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12个小时,我们提前知道了人质的坐标,攻其不备,成功率百分之九十八。”海怪解说起作战计划安抚众人。但现在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觉得是个傻大个在说梦话。
“那也不行啊。笨蛋!”红发女孩咬牙切齿,“对方肯定重兵把守,我们这里除了你我,他们两个可都是非战斗人员!可恶……早说了叫你们别来,没一个靠谱的。”
“呜呜……本来还以为有萨克奇的队伍在很安全,特地来假装指导工作的。”叶深哭丧着脸,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徐明也是脸上抽筋道:“谁能给我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们已经提前知道杰克的坐标了?”
“同问。”叶深一脸绝望地冒出俩字。
“我懒得跟你们解释。”玫瑰没好气地掏出胸前的吊坠首饰看了看,“快到他们的雷达区了,降落吧。”
“杰克做的情侣吊坠?”叶深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突然又变得轻松了,“只要两人都戴着这吊坠,无论在地球哪个角落,都能知道对方方位,我以前向他要过,就是不肯做给我。这玩意儿很棒,除知情者外,别人根本发现不了,看来我们还真有机会!”
话音刚落,便听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机舱剧烈摇晃起来。徐明和叶深动作出奇一致地栽倒。
“怎么回事?”徐明大声问道。
“右翼被击中,准备跳伞!”海怪说完,自己打开舱门就先跳下去了。
“我靠!”叶深目瞪口呆,“不是没到他们雷达区吗?”
“跳伞啊老大!”徐明学者玫瑰的样子,背起伞包,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叶深就下去了。
海面上,摩托艇如鱼群般汇聚过来,二话不说,对着空中的四个活靶子就开打。
“打开动力装置。”海怪还是有条不紊地说道,只见他右手一按伞绳上的红色按钮,背后伞包伸出两个小型的螺旋桨。紧接着几个漂亮灵活的摇摆,生生躲过下方射来的子弹。
三人忙不迭学着他的样子,驾控着动力伞在空中盘旋飞舞,看上去毫无章法,倒也能躲避射击。
“反击!”海怪大吼一声,拔枪干净利落地射杀下方一名举着火箭炮的敌人。
同时另一侧,也是乒乒两声枪响,海面上又是两人瘫倒,他们驾驶的摩托艇撞到一起,顿时爆炸,火焰升腾。惊魂未定的徐明这才反应过来,是玫瑰射杀了两个准备在背后偷袭自己的家伙。
“笨蛋,这可不是玩游戏。”红发美女没好气地提醒了一声,一转向,又投入了战斗。
“我们也来露一手给他们瞧瞧!被别看扁了。”叶深摇摇晃晃地从伞包里掏出手枪,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架势虽然不靠谱,但效率却非常之高,几乎枪枪命中。“全维感知,用全维感知!”他大声提醒道。
徐明还是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亲身体验这样的火爆场面。掏出枪之后,却怎么也拿不稳了。
下方的敌人可不会等待,见状立即朝他瞄准。
一瞬间,徐明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一片空白,死亡的感觉笼罩而来。
几在同时,下方的人刚开始扣动扳机,却被突然爆头。
徐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是海怪救了自己。
海面上,摩托艇越聚越多,他们的火力很猛,加上人数优势,四人已经疲于应对。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人太多了!”玫瑰大喊。
正说着,就是一枚火箭弹划过她身旁,跟着又转过弯来,继续追击叶深,吓得他屁滚尿流。
“快想想办法!”拖鞋男这会儿连拖鞋都飞掉了。
“没办法可想了,从那小子决定多管闲事开始,你们这些人的命运就注定了。嘿嘿……”黑暗中,那消瘦的人影看着屏幕中被围攻的四个人,伸了伸懒腰。
“海怪,把手雷给我。”徐明看着下方海面,突然胸有成竹地说道。
大块头正凝神屏气,想做什么,但听他这么一说,又停下来了,也不多问,直接把东西扔过去。
“你要干什么?别乱来!”玫瑰担心道。
最初的紧张不适感过去之后,全维感知的状态终于开启,徐明很快也像叶深那样适应了战斗,驾控动力伞和海面的敌人周旋,利用风向、水流、弹道的相互关系,在运动中躲避攻击。
只见他控制动力伞,螺旋下降,一边闪躲攻击,一边把颗颗手雷有序地扔下。动作轻灵飘逸,颇具美感。但谁都不知道,这优美的空中舞蹈,是下瞬间歼灭下方敌人的序幕。
不等其他人察觉,他已开枪射击,手雷应声爆炸,合理的布雷让爆炸发挥出了最大的效果,甚至层层叠加,爆炸的冲击波不断朝敌人覆盖而去,形势顷刻逆转,敌人的人数优势成了劣势,很快阵脚大乱,他们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究竟在跟什么样的对手交战。为什么徐明可以像电脑一般瞄准手雷射击,让其在最合理的位置爆炸,同时还能高效躲避自己的攻击……两分钟后,战斗结束。海面上的敌人被全歼。
“你、你小子是天生的战斗机器啊?”叶深吃惊地看着海面上的残骸,“要么不打,一开打就秒杀?”
徐明无辜道:“我是情急下才想出来的。”
“干的不错。”黑色身影一拳砸向视频,“越来越有趣了,臭小子,放马过来……”
四人降到海面,观察起偷袭者的尸体。
“果然是‘诺亚’的人……”玫瑰认出他们的身份,奇怪道,“明明没到雷达区,为什么会被他们发现?”
“除非他们发现杰克身上吊坠的秘密了……”叶深乌鸦嘴道。
徐明想了想:“不可能,如果是那样,他们不会朝我们开枪灭口的,技术蓝图还在玫瑰手里呢。”
海怪点头表示同意:“凑巧碰到了他们一支出海巡逻的队伍而已,把我们当做闯入者了,走吧,预计两个小时完成行动任务。”
说罢,他只是用眼睛猛地朝海面上一瞪,那些摩托艇和尸体像是同时被一股力量下压了一下,纷纷沉入海中。
“你、你那是什么?气功吗?”叶深看呆了。
“刚才打算用这招‘cover’直接让他们海葬的。”海怪看了眼徐明,似乎在告诉他,他的插手有些多余,然后驾着动力伞先飞走了。
“我本来还想佩服一下你的,现在没了。”玫瑰看着海怪的背影,对徐明感慨道。
“我终于开始明白,他为什么敢自己一个人来了。”叶深也道,“萨克奇的人,根本就是怪物……”
目的地是个大海上孤零零的小岛,奇特的熔岩地貌,弥漫的雾气,让人有种来到外星异世界的错觉。
这里是公海,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势力能触及到,选择这样的地方,确实很像诺亚的风格。
踏上小岛的第一步,徐明身上那个安装好的梦析仪居然显示出了信号!
“为什么会在这里有反应?不可能啊?”徐明看着手里小小的芯片上显示的蓝光,“我明明只是设定它收集跟婆婆病情有关的信息啊……”
“它显示出什么了?”叶深问道。
“还在收集信息。方位也是杰克所在的位置……”徐明大摇其头,满脸不解。
“你别不是安装错了吧?”
“在飞机上不是你看着我安装的么?”徐明愕然,瞪他一眼道,“你还说绝对没问题呢……到底靠不靠谱啊?”
“啊……那、那可能是我也没认真检查吧。”叶深投降道,“好了,回去再帮你搞定,先救杰克。你也真是的,急什么都不知道,出来救人还带着这东西。”
“大哥,上飞机的时候,是你带过来给我的啊!”徐明差点没崩溃。
叶深白着眼睛看了看天空:“啊,总之这些都不是重点,暂时不要纠缠这个问题了。”
玫瑰拍拍这两个天才组织成员的肩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什么话都懒得讲了。
不过,梦析仪上显示的信号却越来越强烈……
又走了一段路,海怪突然示意大家停住脚步,趴下身子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地听了起来。
“人质离我们还有八百米距离,对方有九十六人,有掩体建筑,有三十四处摄像头,所有接近人质的路径都被这些摄像头的视野范围覆盖,九十六个人分成十二个小组,各自以固定路线定向巡逻。不能再往前了。”海怪起身说完,伸手从迷彩服的胸前口袋里掏东西。
“那怎么办?”玫瑰沮丧道,“你怎么不多带点人来?我还想让你把这帮家伙都干掉好解气呢!”
海怪把口袋里掏出来的白色颗粒递到三人手里,也不多做言语,只道:“隔音耳塞,你们戴好。三分钟后再往前走。”
说罢,巨大的身形已迅速隐入前方的白雾当中。
三人不明就里地戴好耳塞之后,只觉脸上一痒,有股怪异的感觉从海怪消失的地方蔓延过来。
“呜啊啊啊啊啊——”巨大的身躯发出震天大吼,海怪仰天长啸,脚下的地面都开始龟裂,声波瞬间以球状扩撒出去……“乒乒乓乓……”玻璃碎裂声不断响起,一个个摄像头接二连三爆掉,而那些巡逻人员,也一个个相继瘫倒。
声波迅速蔓延整个小岛,然后顺着海平面,掀起阵阵波浪,荡漾开去。
“你、究竟……”一个尚有气息的巡逻队员还没问完话,便被海怪毫不犹豫的一枪干掉。
三分钟后,徐明他们准时到达。
“这……你用叫的,就把问题解决了?”徐明摘下耳塞,吃惊地看着眼前的“战场”。
“又、又是刚才那个cover?无差别击杀?第一次看到这种打法的……”玫瑰也呆住了。
“喂,可以接近你了吗?”叶深歪歪倒倒地走来,但他的眼里,却闪起一种捕获知识的强烈兴奋感:长老们说的cover的另一个领域的技能,就是这个吧!
徐明忽然发现,海怪的两次异能使用,都让自己的身体产生莫名的酥麻感,他并不知道,这是体内cover元素的共鸣。他更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被激活了与海怪相同的能力!
“看到前面那座建筑了吗?人质关在里面。走吧。”海怪朝前方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