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青芜纪事:恋上腹黑小国舅
21449400000007

第7章 异世(二)

我一下子被雷得七荤八素,对自己突然由正室变成小三儿很不能适应,只能紧咬着下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个太子妃倒是对我的沉默丝毫不以为忤,依旧微笑道:“太子殿下都对我说了,是你舍身救了殿下,难为你不计个人生死,才让太子殿下得以保全。”

我回过神来,勉强应了一句,“我……奴婢(对着林越理论上的大老婆自称奴婢,可真是恶心死我了)也没做什么,都是太子殿下福泽深厚。”

太子妃娴雅笑道:“话虽如此,当时情形十分凶险,全赖你拖住了刺客。太子殿下也感念你的忠义,让我连日将殿下居所近旁的流霜阁收拾出来给你居住。”

说道这里,她深深看了我一眼,目光清幽,意味深长。

我知道林越急着给我安排相对安全舒适的环境,面上却不敢表现得太热切,怕引起太子妃的疑心,思忖了一下,才尽量以谦卑的语气说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奴婢太好了,奴婢愧不敢当。奴婢现如今还不能下床,不如就在这里养伤,免得住到太子殿下近前,打扰到殿下休养。再说这里的屋子,奴婢住惯了,又有姐妹们照顾。等奴婢伤好了,能下地了,再去给太子殿下和您请安。”

太子妃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伤重不宜移动,暂且在旧时住的屋子里养伤吧,我多派些人手来照料你,等伤好了再迁去流霜阁,也有个乔迁的新气象。”

我点头应了,太子妃有细细嘱咐了雪嫣,香盈她们几个好好照顾我,又让管家调拨来几个丫鬟,这才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

我躺在枕头上舒了一口气,心中盘算着,虽然我想快点儿见到林越,不过我们的处境还不明朗,就像摸石头过河一样,还是要小心行事。林越太着急了,即便是以我救了他为理由,但对我表露出的关心也太过兴师动众,竟让太子妃亲自为我收拾新居。这是在尊卑有序,泾渭分明的古代啊,我就是一个扫地的小丫鬟,别说我拖住了刺客,就是舍身替他挡了一剑,丢了小命,也不过是赏赐些银两的事儿。

我忽然想起睿王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林越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体以前是个G/A/Y吗?这件事儿又有多少人知道呢?那个太子妃作为太子的老婆,肯定是明白个中玄机的吧!不然,刚才她说到太子让她为我筹备新居时,看向我的眼神也不会不见丝毫妒忌,只带着深深的探究。想到这些,我头更晕了,雪嫣端着药进了屋,我接过来一口灌下去,接着躺在床上假寐。

夜里,我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白天睡得太多了,晚上反而睡不着。正在翻来覆去地翻烙饼,忽然身上寒毛竖起,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猛抬头,接着从窗棱照进来的月光骇然发现床前站在一个黑色的人影,似融在黑暗之中的剪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定睛去看才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身形像是个高瘦的男人,并不是这屋里的丫鬟。我手捂住嘴,生生压下差点儿冲口而出的尖叫。如果是以前,大半夜的忽然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床头,我早就不管不顾地叫了出来。而自从落到古代,又经过天牢里那几日的洗礼,再面对危机时我已淡定了许多,抗击打能力显著提升。最初的惊恐之后,尤能不动声色地跟他对视。这个人既然能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里而外间的丫鬟又毫无察觉,必有他的古怪之处。就算是我好人一个的时候也打不过他,更何况如今我一身是伤。

那人一身黑衣,脸上都罩着黑布,只露出眼睛来,目光似夜枭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打量了我片刻,发现我醒着,方缓缓道:“别担心,外面的丫头都被迷香迷晕了。”

果真如此,我不禁清醒自己刚才的镇定,真要是叫出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人救我,足够他手起刀落要我性命了。

那人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仍让人觉得尖锐,刺人耳膜,就像用指甲划玻璃一般,“主上对你的擅自行动非常不满意。你是等不及了吗?”

我人虽躺着没有动,脑子可没闲着。这个黑衣人跟我是一伙儿的?他嘴里的主上又是谁?

条件反射,我立刻小声辩解着撇清自己,“奴婢没有。”

那人“嗤”地一声冷笑,“你这话也就骗骗刑部的那些傻子。刀上抹着的‘蚀心散’可不正是主上赐给你的吗!你可别在主上眼皮底下搞鬼,你那点儿小聪明主上一眼就能看穿。主上让我告诉你,你虽有心复仇,也不可急在一时,更不可罔顾主上的命令擅自动手,幸亏此次你没有成功,不然坏了主上的计划,你十条命也不够抵的。再有一次,必不轻饶。”

那人说完,静默在黑暗里,仿佛在等着我的答复。

求生欲激发出的才智果真不容小觑,为保小命儿,我的脑子出奇地好使,虽然听得没头没脑,仍立马表决心道:“青芜明白,请转告主上,青芜再不敢擅自行动,一定为主上马首是瞻。”

那人貌似对我的答复颇为满意,“不过,此次行动却也有意外收获,听闻太子惊吓过度得了癔症,竟然视你为救命恩人。主上说了,让你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太子。只要替主上办好差事,他必会让你得偿所愿。否则的话,后果你也知道,你即便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想想你的家人。”

赤果果的威胁啊,我原来还有家人。为了演戏逼真,也因为我实在好奇,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主上让我接进太子做什么?”

那人冷冷道:“主上只吩咐,目前太子还不能死。”

我正在琢磨这句话,那人已经不见了,只余床边的纱幔在一阵风的带动下轻轻晃动。

我在和黑暗中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忽然想明白过来一件事儿,一时抱着脑袋哀鸣,“天杀的,原来我果真就是那个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