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知县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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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心她宰了他

“夫人,您的茶。”很快,半霜端着茶回来。她战战兢兢地站在苏清沅的身旁,不知是因为走得急了,还是被苏清沅看出了什么,她的脸颊泛红,并心虚地低了头。

“缝的不错。”比宫苑的绣娘都好。苏清沅是真心夸赞,不为别的,她福德就不会这些针线,当然,以她昔日的身份,也无需拿针线、学女红。即便是跟着去学了,也都是由身边的贴身侍女暖玉代劳,她躺在塌上睡觉就行。

半霜一听,放下茶,却仓皇下跪,“是奴婢逾矩了。如今夫人已醒来,大人的一切理该由夫人您来打理。”

要她打理孟知县的起居饮食,这半霜不会让她来做针线活吧,难道以前那个苏清沅最喜欢干这等无趣的事?苏清沅头大了,自小她学的礼法,可没学过服侍夫婿这一条的。再说,孟仲垣何德何能,称他一声夫君,已是他家祖上坟头冒青烟了。若敢再得寸进尺,小心她宰了他。

“半霜,你先起来。”苏清沅将常服塞给半霜,“本夫人病的时候,都是你在伺候大人,大人已是习惯,本夫人虽身子渐好,但依然双手无力,拿这针……也恐怕……”

苏清沅抬了抬手,虚软,仍微微在颤抖。

“是奴婢思虑不周,夫人恕罪。”

半霜比半雪拘谨,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可能半霜比半雪年长几岁,稳重些;也有可能是半霜怕她,苏清沅的感觉一向很准,但她却不动声色。

端起石桌上的茶,苏清沅道,“你继续缝你的,本夫人坐这里歇会儿,吹吹风,晒晒阳光。”

苏清沅常年睡在屋子里,整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要想全部补回来,没个一年半载是不行的,但她哪等得了一年半载,等身子稍微好些,她便会离开浔阳县衙,去她该去的地方,找她该要找的人。

“是。”半霜在苏清沅指的石凳上坐下,拿起针线,又熟练地缝了起来。

“听半雪说,你们两个是堂姐妹,原本是南下来投亲的?”闲着无事,苏清沅便和半霜聊了起来。

苏清沅问她,半霜哪敢不答,“是的,夫人。奴婢早年父母双亡,是半雪的爹,也就是我叔父,抚养奴婢长大的,三年前战乱,叔父与堂兄被抓走,当了兵……”

三年前……到底死了多少人?苏清沅苦笑,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后来,叔父和堂兄死了,婶娘便带着奴婢,半雪和堂弟南下,那年,外头兵荒马乱的,我们便同婶娘、堂弟失散了。”

战乱起,帝都沦陷,别说护不住百姓,即便是天家贵胄、满朝亲贵,又好到哪里去,照样不是沦为阶下囚,背井离乡。苏清沅听着半霜断断续续的讲述,眼前似乎又再一次看到了那年的杀伐争夺、惨不忍睹的景象。

那一幕,至死,她都忘不了。

别的不说,光帝都的护城河,便浮满了尸体,满目苍夷。

半霜说得这些,苏清沅其实已听半雪说过,不过半雪那年才十一岁,能记得的自然没有半霜多,半霜说着说着,便已经流了泪,“若没有大人,奴婢和半雪真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