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安董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对安董的话有些不敢苟同而已。”唐飞自然能看出安方雄被他讥笑激怒了，不过他也不打算装孙子，直接就发表意见。
“不敢苟同？”这话有些严重，安方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双目盯着唐飞，大有他不说出个好歹来就与他不干休的样子。
陶家父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都没有出面打圆场，一副看戏的样子。
唐飞扫了安方雄一眼，淡淡说道：“安董，你说医药公司不赚钱，这话谁信呀！”
安方雄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们医药公司出产一个药，要经过多少程序吗？研究配方，采购生产线，还有原料，人工，以及铺排销售渠道等等！这些都要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都要算进生产成本里面的。除去成本，还能有多少利润？年轻人，你不懂就别乱说话！”
唐飞还是淡笑：“我是不懂你这些什么程序，我只知道你说的这些，特别是原料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的不说，就说那个藿香正气液吧，无非是用些苍术、陈皮、厚朴、白芷、茯苓、甘草等等一些中草药制成罢了，这些都算不上名贵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比较贱。一盒藿香正气液卖多少钱？有的七八块，有的十多块。在我看来，原料的成本根本不足十分之一。哪怕你算上什么人工什么机器，在大规模生产来说，这些成本平摊过去，也没有多少。可以说，利润几乎是成本的三五倍以上！安董，你还敢说不赚钱吗？”
安方雄愣了一下。
唐飞又说：“再说说那个什么小柴胡颗粒吧。也就柴胡、黄芩、半夏、生姜、甘草等等重要制成，也都是比较贱的草药。成本比藿香正气液还低，市面上卖的价格却查不到，可见利润更大。对了，你说的什么研制成本，呵呵，这些重要明方都是古代就存在的，谈不上什么研制成本，更说不上什么专利！大家都是拿来就用的。安董，你还敢说你的医药公司不赚钱吗？”
“你……”安方雄被唐飞那随口就扯出来的好几个药名惊住了，一时无法辩驳。他刚才说人家年轻人不懂行，可这家伙随口就道出的配方名字，让他有些惭愧了。
“小安啊，吃惊了吧，哈哈。”陶老爷子适时出来打破了安方雄的尴尬，“我刚才说小唐是中医天才，估计你是怀疑的，现在你看，什么药是什么配方，他都一清二楚！这下你认可我的说法了吧？”
安方雄对这一点无话可说，只能讶异地看了看唐飞，他转而对陶老爷说：“陶叔，我说医药公司不赚钱，也不是没有根据的。”
“怎么说？”陶老爷子来了兴趣。
安方雄苦笑说道：“你也知道，现在很多媒体都报导说我们医药公司是暴力行业，因此上面高层有意识地限制我们的市场定价了。一限制，我们哪里还有活路呀。”
陶老爷子闻言不置可否。
安方雄又说：“就说小柴胡这些没有专利的配方吧，大家都可以用，可用也是有区别的。大家都可以做，你怎么能保证人家买你的呢？所以，那些大药企凭着国企的背景，壮大他们的名号，自然能获得市场认可。我们这些私企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底蕴不如人家这些发展了几十年的国企深厚啊。因此，市面上卖得贵的，都是这些药企的药，我们竞争不过，只能低价卖出，这样一来，利润就低得多了。我想来想去，医药在一块日后只怕更艰难，因此只能想办法转型了。”
陶滔听了一大堆，忍不住说：“安董，那你也没必要涉足房地产呀。其实你也可以从源头上降低成本的，比如把资金花到中药养殖上，到广大农村去圈地种植，自己卖给自己，成本自然就降下来了。而且你还养活了一大批农民，利国利民呢。”
安方雄苦笑连连：“陶总你倒是忧国忧民。”
陶滔淡淡一笑：“我没有这样的大义，只不过做房地产要钻营的东西太多，我怕麻烦缠身而已。不过安董你来头甚大，倒是没有这方面的忧虑。”
安方雄赶紧说道：“什么来头甚大，这不还是要请你们陶家帮忙吗？在明珠市你们才是地头蛇，我只能仰仗你们呀。”
陶滔不说话了，拿眼去看父亲，只要陶老叶子发话，他是不介意动用关系帮对方一把，毕竟对方的势力，他也有所仰仗忌惮，能交好就交好。
陶老爷子沉吟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扭头问了一下唐飞：“小唐，世界最大的医药公司是哪家？”
唐飞闻言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陶滔也愣住了，就连安方雄也摸不着挠头，想不明白陶老爷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陶叔，是辉瑞公司，美国的。”安方雄毕竟是从事医药行业的，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这名字很熟悉呀。”陶滔摸了摸鼻子，一副沉思的样子。
“嘿嘿。”唐飞古怪地笑了，“就是生产万艾可的公司，再说得通俗一点，就是发明伟哥的那家公司。”
“伟哥！”陶滔终于明白为何对这公司名字那么熟悉了，闹了个大红脸，讪讪说不出话来，偷偷瞄了几人一眼，生怕人家看出什么来。
唐飞偷笑，安方雄面无表情，陶老爷子就有点怒了。
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陶老叶子又问：“作为最大的公司，一年销售额有多少？”
“怎么也有几百亿美元吧，当然，是美元。”唐飞估摸了一下。
“去年是580亿美元。”安方雄给出了一个更确切的数据，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又有点无奈，“这还是人家销售额下降的情况下的收入。人家是世界第一医药公司啊，我们的中医药集团还没有人家一半的收入。最不可比的是，人家是私企，我们占据了所有资源的国企还没人家一半成就！人比人就是气死人。”
陶老爷子又问了一下：“它的拳头产品是伟哥？”
安方雄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它就是因为这一产品一炮打响名头的，不过人家多年积累，这伟哥的销售总额只占公司收入二十分之一左右了。”
“二十分只有，二十多亿，还是美元，那也不少了。”陶老爷子淡淡一笑。
“陶叔，你问这个做什么？”安方雄还是不明白陶老爷子的用意。
别说他了，唐飞也疑惑，就连陶滔这个做儿子的，也摸不清老爷子的企图。
陶老爷子笑了笑，继续问道：“我想了解一下，我们国内心血管病的或者有多少？”
这个问题安方雄回答不上来，就算以前了解过，也不记得啊。
唐飞想了一下说：“这个病有大有小的，如果说都有问题的话，怎么也有两亿吧。不过严重发病的，一两千万肯定有的。别的不说，因为心脏病猝死的人，在我们国内，一年肯定超过50万人，相当于一天差不多两千人。”
“这么多？”陶老爷子吃了一惊。
唐飞耸耸肩：“人口基数大，没办法。”
陶老爷子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长吁了一口气，老爷子扭头问安方雄：“小安，你那和方医药公司一年收入是多少？”
“这个……”安方雄犹豫了一下，虽然不明白陶老爷子的心思，不过最后还是给出了一个数据，“陶叔，大概两三亿吧，肯定不如你们凤凰珠宝。不过两三亿只是销售额，利润真的不多的，至多几千万。”
“一年几千万，难怪你眼红人家房地产的利益了。”陶老爷子并不忌讳地笑了。
安方雄低了下头。
陶老爷子直直看着安方雄，缓缓说道：“小安，如果我有一个办法，让你的医药公司一年销售至少10亿，利润有一半以上，你是继续做医药公司呢，还是想进军房地产？”
“什么？”安方雄以为自己没听清楚，知道陶老爷子又说了一遍，才目瞪口呆了，心里复杂得紧，有不信，还有恼怒。
这是人之常情的，一个做珠宝生意的，忽然对你一个做医药的人说他有办法让你医药公司收入增长好几倍，是谁都不信，都有一种被糊弄的愤怒！
“陶叔，别开玩笑了。”安方雄说这话时生气了，心想不想帮他就算了，何必作弄他！
“爸，你开什么玩笑！”陶滔也吓了一跳，赶紧打岔，以为自己父亲真是老糊涂了，你说你一个做珠宝的退休老头，指点人家医药公司，这不是笑话么！
唐飞看看安方雄，又看看陶老爷子，好像想到了点什么，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陶老爷子瞥了一眼唐飞，又问：“小唐，你觉得清心丹如果真有我说的当年的那种功效的话，出了对冠心病有效外，对其他心血管病是否有效？”
唐飞猛地一抬头，双目放光，紧紧盯着陶老爷子，吸了一口气才说：“药理是相同的，应该是可以有作用的。什么冠心病啊，梗塞啊，心绞痛啊，应该都有效果。至于是不是立竿见影，就看是否真有陶老所说的那么神奇了。”
说到心绞痛的事实，唐飞特意瞥了一眼一脸茫然的安方雄，话说当日这安大老板就是因为心绞痛陷入了昏迷，可见心血管也是不健康的。
这时候，陶滔就是再傻，也知道老父打的是什么主意了，他满脸震惊，几乎要跳起来，嚷嚷不已：“爸，你怎么能……那没有经过验证呀！如果没有效果，你不怕丢人啊！”
陶滔彻底明白过来了，陶老爷子是想把清心丹量产售卖！
陶老爷子向安方雄撇了撇嘴，笑了：“要验证，眼前不是有最好的人选么。”
“这……”陶滔犹豫了。
安方雄迷糊了：“陶叔，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陶老爷子一副引诱小红帽的神色，悠悠说道：“小安，我们有一种丹药，对于心血管病有立竿见影的功效，而且还没有什么副作用。你说，这丹药有市场吗？”
“丹药？”安方雄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