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的眸光无意的扫过床榻,昏睡的晚月让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的阴郁。
她,还是不愿醒来吗?
“母妃,皇姐都已经睡了十二日了,呜呜呜,朝阳带了皇姐最喜欢吃的荷叶酥,可是皇姐还是不理朝阳!”朝阳小脸儿哭的红彤彤的,鼻头一吸一吸,委屈的看着熟睡的晚月。
皇姐为什么还不醒呢?朝阳好想皇姐!
湘妃苦苦一笑,亲亲朝阳的额头道,“我们的小朝阳最乖了,母妃帮朝阳擦擦小脸,朝阳随绿萝姐姐去玩好不好?”
“母妃,朝阳想陪着皇姐!”朝阳嘟嘴,十分不愿。
绿萝笑着上前,从湘妃手中抱起朝阳,“朝阳公主,我们得去喂小白了,不然等晚月公主醒来就看不到了哦!”
“啊?我去我去!绿萝姐姐快带我去!”朝阳一听急了,立即快速的擦去眼泪,扭着小身子就要向外奔。
小白是皇姐帮她在上卿府兰苑池塘内抓到的一只小野鸭,她答应过皇姐要好好照顾它的!
“好,绿萝这就带公主去!”绿萝朝湘妃和齐晖微微一屈膝,“皇上,太妃娘娘,绿萝告退!”
“恩,下去吧!”齐晖挥挥手,点了头。
绿萝带着朝阳告退,片刻之后殿内又安静了下来。湘妃沉沉一叹,走向晚月。齐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跟着走了过去。
湘妃来到床边坐下,伸手轻抚晚月有些苍白的小脸,泪滚滚而下,“晚月,母妃对不起你啊!”
晚月,她和先皇的第一孩子,却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出生之后就被迫离开了她,离开了皇宫。这十五年来,她独自一人生活在偏远行宫,甚至还担负着傻子长公主的名声。她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苦!
皇后和上卿在先皇和太子的引导下寻到了她,逼迫她去服侍自己的父亲,而她则选择以死抗争。这原本只是一场为夺权而排演好的戏,他们早已做好了各种准备。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先皇竟然在中途真的殡天,而上卿和皇后,竟然也留了后手,让他们措手不及被抓。
帮太子夺权的计划终究是完成了,可是她的晚月,却为了救她和朝阳,生生被毁去清白,甚至还危及到了性命。
她如何对得起孩子?
泪,似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打在晚月的手背上,湘妃泣不成声。晚月,却在眼泪的刺激下,睫毛开始轻轻颤抖。
齐晖安静的站在那里,半阖的眼眸慧深莫测。稍微瘦削的身材却丝毫不影响那帝王霸气,一如寒风中的青松。复杂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昏迷的晚月,最后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小子,你知不知道闯入我禁地的人,最后会怎么死?
这地方很凉快,适合睡觉!
一片荷田中,白色罗裙的她高高挽起袖子,那一身娴静的气质和那一双野蛮的眸子,从此在他的心底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抽离不去。
善待我的母妃和妹妹,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灼灼的眸光,犀利如剑,那是一种看穿他灵魂的透彻。在那初遇的荷田,她把所有一切,甚至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
心口,突然生生的抽疼起来。齐晖的眉紧紧皱了皱,拳头捏的欲碎。怒气,爬满了他的双眸。
她以为他想要的就是这些吗?错错错!
“太妃,朕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晚月长公主,她休想就这般离开我!”色泽不甚红润的唇,一字一句清晰的吐出决心,齐晖的最后一句,几乎咬牙切齿。
第二日,齐晖就下达了登基后的第一道诏书:征集天下有能之大夫,只要能治好晚月长公主,北齐将送出一座城池做为酬金。
诏书下达之后天下哗然,一时之间,不管是宫廷御医,还是江胡大夫,均纷纷赶往北齐都城,跃跃欲试。甚至连其它三国的君王,都被惊动……
晚月是被人一口咬醒的。
那是一个明媚的下午,树上的知了开始了欢快的歌唱,殿前荷花池中的荷花也纷纷吐蕊,一片碧绿粉红。晚月的寝殿依旧安安静静,她也是一样沉沉的睡在床榻之上,分外安详。
大片的火红渲染天地,红的惊心动魄。落日余辉,从窗中一点点爬进来寝殿,照上晚月的脸。金红色的光芒让不甚红润的小脸分外妖冶,神情宁静中有着一种庄严。
长长的睫毛好似两把扇子挂在眼睑上,在余辉轻抚中轻轻颤抖,眸子也跟着动了几动。
寝殿的门被人推开,来者是一身龙袍的齐晖。进殿之后他来到晚月床前坐下,温柔的执起了晚月的手。眼眸中,有着难解的爱恨。
“晚月,为什么还不肯醒来?没有你的认同,这份成功我不喜欢!”
轻轻的说完这番话,齐晖的大手开始摩挲晚月的脸颊,额头,秀眉,眼睛,鼻子,最后葱白如玉的手指停在了晚月的唇上,久久不去。
哪里的苍蝇,敢吃姑奶奶的豆腐,想死吗?快滚啦!迷迷糊糊,晚月颤抖的睫毛又动了几下,眉头也跟着不悦的轻皱。
齐晖看着窗外的荷叶,手指摩挲红唇,眸光幽远,仿佛看到了那一年的他们,那一年的那片荷田。淡淡的,倒是没有发现晚月的反应。久久凝视之后,齐晖摩挲晚月嘴唇的两手指一动,轻巧的将一粒绿豆大的药丸弹入晚月唇间,入口即化。
慧深的眸子精光一转,齐晖随即低头,一口重重的咬住了晚月的肩头。牙齿几乎嵌入肉内。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