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师,要是笃儿受伤了怎么办?”虽然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外边的世界不是好玩的,但是一旦上了战场,就等于把生死也赌上了赌台,往往就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这样危险,他还真是有点怕了。要是他这次,浑身是血的回来,就如上次那一样的惊心动魄,那他还安心得了嘛?
落华殿。
“父皇,您要儿臣带兵打仗?”一名俊美清雅的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表情如那温茶淡然,茶气蕴上,模糊轮廓,看得不真实。“当你决定娶男人为夫,你就该知道你会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丰申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张脸都是臭臭的。
虽然这个逆子顽劣不堪,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么忍心将他送上战场?那可真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缺一条胳膊和少一条腿,都是很正常的事,何况笃儿衣食无忧,这六年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一点苦工也没吃过,到了那里,要是没有人侍候他,他还能不能生活下去了?
或者是……如果不能活着回来呢?丰申的眼瞳一缩,心里有着无法控制的情感蔓延开来,那是一种亲子情感在萦绕着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割舍。要是笃儿服软就可了,那么他就不用受这番皮肉之苦。但是……可能吗?
这孩子生性散漫,享受着丰衣足食,也听从他的任何安排,从不做任何的反抗,就算是他再怎么的叛逆出宫玩耍,也会在他规定的时间内回来。就算他骂得再大声,他也只是懒懒搭腔,虽然有想气死他的嫌疑。但是,在大事面前,他从来就不主张表达自己的意见,凡事听从他的指挥。
唯有这件事,他居然敢鲁莽冲进他与众多大臣议事的议事殿,而且还无视礼法提出要娶澈相为夫,足足叫他囧呆。大概是年少轻狂,年轻人就是爱头脑发热,想做一些与众不同、别具一格的新鲜事例,好让别人来注意到自己。曾经他也以为自己儿子有封闭症,于是给了他极大的空间,造成一个放荡不羁的太子……
真是失败啊,丰申叹了一口气。
“儿臣拒绝。”轻狂想都不想拒绝了,眼角的余光瞥向站在丰申背后笑意吟吟的薛藏青,这个看起来和善的家伙,可是一只练成精的狐狸。自从上次与韩冲将军比武他就盯上她了,直到现在还盯着她不放,就是要等待她露出马脚的那一刻。
当她刚痊愈的时候,就发现她的体质弱的很,简直就是弱不禁风。为了改变这个轻狂,为了让优质骨骼再生,在那次与韩冲比赛的时候,她故意输得一败涂地,把内力敛去,结结实实当了一次人肉沙包,将自己体内的筋脉尽数毁去。哪知道她的体质实在是太弱了,弱到那次的比赛足足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好几个月。
在那几个月内,元国上下顿时是陷入了一片窒息的沉寂。韩冲以“出手太重,将太子打成残废”的罪名连降****,本来以这个罪名,是可以将韩冲一家全部诛灭。但丰申并不是傻子,他也明白韩冲个性耿直,依他出色的作战记录也足以说明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悍将。
而且韩冲也是真性情的男儿,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换来胜利的回归和一片宁和,以他在军中的威望,早就胜过这个出言挑衅、无礼要求韩冲跟他一决高下的恶劣太子。要是杀了他,肯定会让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军队溃散。要是不杀他,恐怕也会有人找到机会来弹劾那时候步步高升韩冲,说他是蛮夫。于是,丰申衡量之间,才决定降他****。
本来就是太子挑衅在先,而且体质又弱,他再三的强调他不适合动武,因为他什么武功都不会,哪知太子却是执意与他较真,最后自己被伤重了,还要自己背黑锅。韩冲虽然是个好男儿,却也忍受不住别人这样的冤枉他,还要连累他的父母遭受指点,从此,他对这个太子是避而远之,连见他一面都觉得不自在。
正陷入昏迷的轻狂可是不知道这些,她正进入到一个奇妙的境界,她居然发现身体里还潜藏着一种奇异的心法,帮助她快速修复骨骼,让得她变得越来越强。于是,这几月间她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外边的伤口见着依旧那样狰狞,但内部的系统,却在不断地循环,不断训练,经过了磨合,直达完美的状态。
等待骨骼再生,让自己变得更强,哪知道这个秘密却被这个老头儿知道,从此一见到她,目光都是意味深长,老是尽使“奸招”想让她原形毕露。
“父皇最近为国事操劳,已经两鬓发白,作为他的儿子,自当应为他解忧。战场不比温室,那里边剩下的只有残忍和适者生存,儿臣生性懒惰,这六年来几乎从不碰过兵书,也没有军事老师教导,十足一个嫩头青。让儿臣去打仗,恐怕会拖累父皇的。”轻狂正襟危坐,倒是有了几分太子所属的气派。
“薛元老,您说是不是?”轻狂敛去先前在殿内所爆发的肃杀之气,这会又回复到了以前那种调笑张扬的戏谑,和善咧开嘴角,整个人透出一股混迹街头小混混的气息。
这小子,摆明就是怕战争麻烦!薛藏青第一次被某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什么歪理,贪生怕死!严正不屑的转过头。虽然先前被他冰冷的眼神和霸者般命令的口吻给震住,但那时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真实了,让人有些怀疑。让一个成绩恶劣、武功平平的太子,忽然变成了手掌天下的霸者,能呼风唤雨,翻云覆雨,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顿时,严正更是对轻狂无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