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这不行,一会那也不行,把众人可是折腾够死的了。幸好这些随从士兵都是一些心腹,都对主上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抗议,而且他们也由衷佩服这个世人皆道轻浮花心实则是雄才伟略的太子殿下,所以轻狂无论怎样隶使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光荣,都抢着要为轻狂办事。
比如说打洗脚水啊,捶背,捏骨,扇风啊的,而轻狂也毫不愧疚接受了,整日被人侍候额服服帖帖的,快要昏昏欲睡了。这日子,过得比在宫中更加自由自在,混得更加是风生水起!相比于那些整日劳苦奔波的将军,轻狂可算是一个绝无例子中的例外,恐怕任何人看来都会眼红。
都道这战场九死一生,血流成河,行军打仗这般的苦,是任何人都不想的。可轮到这个太子去打仗的时候,倒是变成了游山玩水的好去处了。要是他的老子丰申瞧见他这样打仗,估计也会被气得要死,这打仗可不是去游山玩水,那是一个真正的修罗场!
不过,不管他有没有知道,反正某人的行事作风就是这样的独具一格。就算是他说干了口水,磨破了嘴皮,他仍是会这样做,别人是模仿不来的。况且,还会有谁像她这样嚣张打仗?
这会儿,一支浩浩荡荡商队正在行在荒芜人烟的路上,烈日当空正猛。
“殿下,您累了吧,喝口水吧!”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俏媚的婢女温心送上水囊,递给一旁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拥着绝色之姿,完美的五官足够让人能想象得出他睁开眼后会是那般倾城,当那帷幕掀起,风蹿进来的时候,拂动着他鬓边的发,露出那朵精致的血莲花,那平添的一抹妖治,更是叫人连呼吸都要断了。
“嗯?”只听得浅浅的哼声,男子纤长的睫毛轻轻动了,然后,犹如破茧成蝶般,那墨色的翅缓缓舒张开来,露出一潭清冽近乎冷漠的冰水,待他看清眼前之人,才用转动着那似流转水的眼眸,把方才的冷漠消逝得一干二净。伸手接过水囊,倒是毫不客气咕噜咕噜下肚,擦拭嘴边的水迹,才把水囊递回去。
“霓儿,这抵达元镇的路程还有多久?”这已经是有五天的时间了,想必韩冲和吴忠也该在离村安定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任务怎么样了。男子双手交叉撑着尖细的下巴,若有所思看着那被风撩起的帷幕。“若是依现在的路程,大概三天就能到达罢。”霓儿扬起着小脸蛋,粉嫩粉嫩的。
“还有三天么……”轻狂转了转闪亮迷人的黑瞳,几缕精光掠过,如她那唇边勾起的淡淡笑意。
一天中午,这位脾气颇大的太子爷,正乘凉于一片难得罕见的绿荫下,周围还有几个摇着蒲扇的士兵,此刻天气虽然炎热如火,而他们处身于一个阴凉树荫下,自然也感到舒畅之极,不时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与在之前的赶路之处的灰尘满天飞不同,这里是块宁静的乐土。
若不是元国和昌元在此处交战,恐怕这真会是个未经历过战事摧毁的世外桃源。
元镇是北边矿山上的第一头镇,出产的资源都是从这个镇运出来的,久而久之,这里为了吸引更多的达官贵人来此游玩且商议,一些想把元镇发展更为远久的商人们就把光秃秃的山路和山头种上不少的绿树,经过几百年的呵护,才长成今天这样枝叶繁茂。
“驾!驾!驾!”在此刻难得享受的悠闲之际,有几声雄厚的喝声从远而近的传来,余音扩散到众人的耳朵中。在这个战乱时代,还有人在元镇出来的?莫非是流窜的士兵,亦或是逃出来的逃兵?
不过众人疑惑归疑惑,却也不敢把惊讶之色过于流露,怕会坏了规矩上前大呼小叫的。于是这样一想,按照各自的岗位,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反正这种事,要是头没发话的话,他们就不该多管闲事,毕竟还有任务在身,可是担之不得,甚至出了一点差错,都可能会遭到上头的咆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不是笨蛋就不会去做。
“公子?”清纯的小侍女瞪大着水眸,小声唤着那似乎进入梦乡的俊美男子,因为他的呼吸声起伏都是那样均匀,很难让人怀疑他还没有睡着。“少爷?”霓儿再次试探性轻轻喊了声,有些不甘心。
“嗯?”那从嘴唇中溢出几声朦朦胧胧的哼声,有些不悦的意味。“少爷,前面有一位公子要讨一匹马,水和干粮,不知道少爷的意思是?”霓儿也知道这个殿下睡觉的时候,最是讨厌有人来吵自己,要是换做别人来叫他起床的话,非但不起,反而还是越睡越熟了,就算是尖叫的连鬼都要落荒而逃,在他面前可是雕虫小技。
霓儿这次很庆幸自己这样尽心尽力服侍了殿下六年之久,才让得殿下待她比别的宫女更加的特殊。
“那就给他吧,记得,这马,这水和干粮,都要上等的,把这位客人要招呼得无微不至。”轻狂摆了摆手,一副懒散还没睡醒的模样。“是的,奴婢这就去准备。”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待那位素不相识的公子这样上等的待遇,不过殿下既然这样吩咐了,她也只能照做,并且要做得令主人和客人都满意。
“多谢这位萍水相逢的少爷相赠,该日后蓝如颜定然加倍招待!请问少爷尊姓大名?”那马上的是名翩翩公子,脸庞颇为清秀,不过是二十岁出头,竟没有了那种年少轻狂。虽然给人一种旺盛的蓬勃朝气的感觉,但那身上那股气质却比坚松更为沉着,可以看得出来,此人并不是那些只会头脑发热而冲动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