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转动那水色宝石眼眸的时候,那一闪而过的眷恋这般明显,稍纵即逝后,他的口吻冰冷无情,“我劝你最好把御轻狂给遗忘,否则他会是阻碍你成功的最大绊脚石。到时候,像现在这样好的机会要是失去了,再想要夺回的时候,恐怕还要等待上千年,而且长老们的怒火可不是说笑的。”
“我知道。”白绝歌的语气波澜不惊,好像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的似的。他低眉敛目,那沉浸在幽邃眼底的复杂被他深深给藏了起来,再无消息。
“对了,六年之期已经快到了吧,你是不是该把逗留在元国的辛沁月请回来了。”妖孽男子瞟了沉默的他一眼,一脸懒洋洋坐下,若无其事翘起着二郎腿,纤长十指交叉撑着下颌,“其实我真不明白,好好地方不待,非得跑去元国当相臣,而且一当还是当了六年,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在那里停留?”
辛沁月?轻狂的耳朵轻微抖动起来,这个人名她好像似曾相似,而且按照她的感觉来,这个人很可能是她熟悉的人。但是辛沁月明显是个女性名字,她还真是想不出来元国还有那个女子与她亲近的了。
然而男子接下来的一句,让轻狂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相臣,普天之下,在元国担任相臣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澈罔,她现在最为在意的人,她还曾许诺于他,这次与昌元小国交战若是胜利回来,她绝对会娶他为夫……只是,澈罔并不叫做辛沁月,那这个辛沁月,又是何人?
这事情发展的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他说他为了一个生死之约,要是失约,他就会死。”绝歌淡然无波稍稍掀唇,并不在意他为了什么目的而去。
反正六年之期到后,他生命中剩下的四年,就得要助他一臂之力扫平天下。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也正因为这个约定,使他们从敌对成为盟友,也让他得到不可多得的帮手。而他提出来的条件就是,在这六年期间,他不得派任何人去元国打探他的行踪,否则作废。
“生死之约?”妖孽男子倒是感兴趣挑了挑长眉,这世上贪生怕死的人多得去了,无论是蝼蚁还是圣人,都把生命看得颇为重要,然而就因为这仅仅一个约定,一旦失约就死?若不是他知道这说话之人的心思,他肯定会嗤之以鼻。
“好了,琴,我累了,你也该离开了。”俊美男子眉头深锁,相较于之前的平稳冷静,他现在感到很烦躁和不安。作为心灵相通的双生之体,唤为琴的妖孽男子自然知晓他仍在为情而头痛,当下,他魅惑的双眼轻轻眯起来,有一丝冷冽掠过,然后就是起身离开。
之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徒留房间的一片寂清。
两人分散,对想要一探双生之体虚实的轻狂是最好的机会。只是这两人,她先找那一个呢?最后,轻狂决定要跟上这个离开房间的琴,而房间内的玖歌,她现在隐约不想看到他的悲伤。
这仅剩半边府邸还真是大得吓人,一身黑衣的轻狂小心谨慎跟在妖孽男子的身后,若不是她的夜视能力和追踪能力是一流的,估计她还真的会把人给跟丢。
半个时辰,在经过东拐西弯,来到翠竹掩映的一个小池边,那人的身影终于是停了下来。晓是一向精力旺盛的轻狂也有些头发晕了,这人该不会是早就知道她跟在他的背后而故意整她的吧?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那比风还要轻微无声的脚步微微落地,巧妙藏身于一座假山之后,通过这假山石旁的缝隙能够清楚看见前面的情况,因为这里与池边不过是几步之隔。若是这个人还走,想要累死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再次跟踪,她才不会闲得没事干,懵懵懂懂一头扎进陷阱中。
而前面站在小池边的男子也好像是知晓了轻狂烦躁的心绪,他果真就停在那里不动了,令得轻狂感到一阵诡异,难道这双生之体还有感受到人的心思不成?虽然这书上没有记载,但不代表没有,当下,轻狂感到鸡皮都耸起来了。
正在轻狂准备落荒而逃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令她鼻血猛喷的事情。
只见那站在池边的人已经伸手解开衣结,随手一甩,将那外袍好像有意无意抛到轻狂藏身的这座假山上,而且正落在轻狂的手中,她顿时哑然无语瞪着这件舒雅水色的外袍,以她灵敏无比的嗅觉,一股清雅的香味已经钻进了鼻孔,仔细闻闻,竟是有些熟悉,但她想不起来了。
色诱?一个词语闪电般穿过她的脑海。
轻狂顿时感到郁闷之极,她对自己伪装成男装很有把握,不是她的熟人,就不会被识破性别。这个叫琴的男子,她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他又怎么知道自己是女的?还想使出美男计?要是她的性别是男的呢?轻狂可没再敢继续想下去了。
某人悻悻摸了摸鼻子,此地甚危,还是快快离去比较好,她可没有那个兴致欣赏美男出浴,免得到时候被人发现,又得是说什么清白没有了,要她负责之类的话语,那她可是叫苦不迭了。
其实她这样想是多虑的,哪怕就算是她被别人发现,也不会让别人赖上他的,只是轻狂女扮男装已久,这思维自然是和那些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给倒了过来,男儿思想已经在她的脑中定性,就连她的为人处世,也颇有男儿豪情气概,看来以后想要她转型乖乖女,恐怕太阳就从东边落下了。
就在轻狂转身离开的时候,几声嬉闹已经传进了她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