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在下只是无意闯进来,并无冒犯的意思,还请阁下放行。”轻狂也压低了清脆嗓音的声线,虽然不够圆润动听,带着微微低迷沙哑,虽然不如之前的天籁之音的悠扬沉醉,却也别有一番风情,听起来,就好像是山间潺潺流水,带来一种清冽的舒心之感。
“并无冒犯?你躲在那里这么久了,你敢说你什么都没看见吗?”他俯下身,高大身躯的阴影更是将她给完全遮住,那鸢尾的清新气息更为强烈了,她几乎能听到来自他的心跳声。
这人存心是来捉弄她的!轻狂垂下眼帘,凭她的听力自然能听出,他的心跳起伏很平静,并没有任何的生气。而且从他话语来讲,这人分明是来找茬的。
“阁下误会了,在下什么都没有看见。”轻狂脸不红气不喘,比说谎话的时候更是理直气壮,因为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所以真的无法确定。
“嗯?你敢说你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那你肩膀上的是什么东西?”琴纤巧白净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轻狂黑色面具下的下颌,细腻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眯起了眸,水波晃动,泛起一圈圈金色的色泽,他开口的声音恍若那飘渺的清风,轻轻浅浅,让人琢磨不透,然而,听起来竟是这般悦耳和舒心,就如是那风铃在摇曳。
此刻他的眸光紧紧锁定着眼前之人,那双墨色宝石总是有一股难言的吸引力,让他的决心动摇,心底那种想要将其禁锢的感觉愈发强烈。
要是山上的长老知道他这样的想法,肯定会认为自己是老眼昏花认错人了,可能连其身份也是假的。毕竟,让他们相信太阳总有一天会从东方落下,他们总是有几番信心,毕竟未来的事情难料。但是让他们相信一个他们从小就看到大的冷情且对世间玩世不恭的人会有这般想法,他们绝对会认为自己是见鬼了。
“真的没有。”轻狂摆出一副很是无辜的表情,恐怕是那迷路的小鹿都没有这样清澈的眼神。轻狂就是这样无辜着,一只手却绕下来到那件外袍的背后,稍使劲,化为粉末,然后她轻轻耸肩,那粉末便是随风飘去。瞧见她的小动作,琴的眼里漫上一丝笑意,不过转眼是稍纵即逝。
琴连眼皮也没有抬,静静注视着她,自然的伸出手,往空中绕了一圈。轻狂看了暗自疑惑,这家伙究竟在干嘛呢?
半晌之后,他伸手到她面前,缓缓摊开那紧握的拳头,只见一堆蓝白混合的粉末躺在掌心中,一阵风微微吹来,将那粉末吹散了些,似乎在指控着她方才的滔天罪行。轻狂愣了,这还是人吗?她第一次深深怀疑着眼前的究竟还是不是人。
“你以为你毁尸灭迹,我就认不出来了么?”琴凑近她,修长的双腿更是紧紧夹住她膝盖,似乎不打算放开她逃走了,俯下身,掀着水亮的红唇,“嗯?还是你认为我太好骗了呢?”他的语气淡薄如水,却有着沁入心扉的冷凉,好像整个人都浸入在凉水中,温温润润。
“这不是人呐……”轻狂小小声的嘀咕道,目光中虽然有惊骇,但才过了一会,就平稳下来了,她冷静到连自己的脉搏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连最初听到双生之体的时候都那么快速冷静下来,何况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异能力呢?而且从狼人族出来的人,又岂是一些无能的宵小之辈?
其实轻狂算得上是一个颇为胆大之人,就算是真正的鬼来到她的面前,她也不定会怕,以她的好奇心程度,估计是那鬼会被她研究的热情吓得落荒而逃,能让轻狂感到有一瞬间害怕的事情,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吓得眼脱窗都轻的了。
“不是人?”是的,真的不是人,就连轻狂嘀咕的声音连她本人都几乎听不见,而琴却是轻而易举的听见了,而且是听得清清楚楚。此刻他正循着她的话来反问,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想问她一般。
轻狂的嘴角抽了抽,莫非这个人真的有窥见心思的能力不曾?那自己的想法岂不是被看光了?
“你无须管我是不是人,我只想问你,你是谁?”懒得在是不是人的这个问题上打转,琴的眸光紧紧锁定轻狂,柔和的,又冷冽的,掺在一起,竟然奇异般让人着迷,澄澈的眸子璀璨如星,一眨一眨的,好像会说话似的扣人心弦。
“在下是谁,对阁下来说很重要吗?”轻狂扬着一个明媚的笑容,虽然看不见,却能从那双清眸呈现出来。
琴抿了抿唇,如玉石白嫩且近乎透明的手抚上她的黑色面具,只听见细微的裂声轻轻响起。那黑色的铁面具就好像是用脆皮做的,在他的手中轻轻裂开,那裂痕蔓延到全副面具,然后碎碎片片跌落在地上,淹没草丛里。当那最后一块碎片随之落地,与那地下一小堆的黑色碎片混合起来,无法分辨。
把淡然的视线转移到这张白皙又俊美十足的脸庞上,他的大拇指抚上那嫣红如桃花瓣的唇瓣,辗转反侧,灼热的温度和细嫩的弹性更让他的眸光一紧,脑海中的那个想法再次清晰且明显起来,他想要占有这个才不过区区一面之缘,却给他如此熟悉感的人。
从他感觉到他跟在后面开始,这种感觉就已经是无法制止的蔓延开来了。
“怎么样,阁下已经对在下开始心动了么?”轻狂丝毫没有被揭穿面具的恼怒,反而一般的笑意吟吟。
“没有。”琴毫不犹豫且斩钉截铁的回答,注视着眼前之人的绝色,他波澜不惊的眼眸好像是多了一份复杂。当她笑的时候,眼角下的红莲就好像活了一样,暗生妖娆浮香,摇曳生姿,叫人看了都心生掠夺之心。正如他,他对他,只有占有,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