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呢?对了!阿羽呢?阿羽,阿羽在哪里……
轻狂跌跌撞撞的走向房门,刚想拉开,却有人比她刚快一步拉开了门,顿时,那刺眼却温和的日光照到了她的身上,一片暖洋洋的,连带着她冰凉的血液,好像也有了稍微的温度。轻狂眯起了眼,好半会才适应了,同时也看清了来人。
一身简练的天蓝色长袍衬着他沉稳却不沉默的气质,清秀的脸庞总是洋溢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不是蓝如颜是谁?“这位兄弟,你总算是醒了。”蓝如颜看见轻狂,率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亲切的就像邻居般的大哥哥。“颜兄,我怎么会在这里?”轻狂又坐回了床上,不停揉着疲惫的太阳穴。
“咦,这位兄弟,你认识我吗?”蓝如颜惊讶的瞪大眼,然后低着头在沉思着,想着他是否有和眼前的人见过面,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没有印象?要知道,蓝如颜的记忆力可是极为强横的,一般是只要见过的人,他大部分都能够想起来,可是他对于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印象。
“白晓是我的化名,我其实是叫言之欢。冒犯之处,多有得罪。”轻狂抚着胸口,她似乎感受到这新心脏忽停忽跳的,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其实她知道,这个噩梦给了她很大的影响,总觉得阿羽会有离开她的那么一天。不,她不要,她才不要阿羽离开她!
“哈!原来你就是白晓,早说嘛,我就是觉得你很熟悉,可是总是想不起来。”蓝如颜激动的跳了起来,就像是见着了一个重逢的老友似的。“欢兄,那次相赠真的是很谢谢你,若不是您的慷慨,恐怕我就会迟了一步,我父亲就难以存活下去了。”蓝如颜感激的说道。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既然能帮得上颜兄的忙,我倒是乐意。”轻狂实在是挤不出什么笑容了,只得礼节性的淡然一笑。
“不过,颜兄,我怎么会在这里呢?”轻狂吁了口气问道,其实她很想问阿羽在那里,不过还是搞清楚自己的状况再说吧。“欢兄,我昨日在街道上看着你一动也不动站在原地,我就觉得很奇怪,就上前想要问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却听见你的自言自语,然后你就晕倒在我的面前了,我就把你送到我家来歇息了。”蓝如颜如实的回答道,目光清澈,一片真诚。
轻狂低垂眼帘,果然是这样,她果然是出现了幻觉。
忽而蓝如颜又笑了,笑得温和和有些幸灾乐祸,“欢兄,你睡着的时候挺有趣的,每当有人靠近你的时候,你就会无意识的将给人揍飞,害的我的家仆人心惶惶的,生怕下一个被揍飞的是自己。真没想到欢兄一身清骨,却有如此修为。”轻狂淡淡的笑道,“颜兄见笑了,那只是我的一个怪癖而已。”
“欢兄,今日是爷爷的七十岁大寿,你可一定要凑热闹啊!”那次慷慨相赠挽救了父亲的声音,已经让得蓝如颜把轻狂当成了自己的好友了。对于好友,蓝如颜向来都是不吝啬的,甚至是大方的很。
他侃侃而谈,双目中散发着熠熠神采,“这次的寿宴,四位家主已经联手广发英雄帖了,在宴会过后,则是要来一场天下新秀的比赛,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见到来自各国的年轻高手了。观察他们的比赛,可以从中汲取到不少的经验,这对你以后的修为可是大有益处!欢兄,这可是难得的盛会,不要错过时机了。”
“颜兄说的如此诱人,那是非去不可了。”轻狂淡淡一笑,苍白的面容缓缓恢复了过来,不过眼底下的惊慌犹在,是谁也难以抹杀去掉的。
“如此甚好,我还正愁没有同伴呢!”蓝如颜也爽朗的哈哈一笑,“不过欢兄,等会你沐浴梳洗过后,咱们再出发吧!反正也不赶,寿宴可是在正午开始呢。”蓝如颜也不是笨人,自然也明白轻狂的状况现在不太好,所以才会提出让她沐浴好清醒一下头脑。
“颜兄,多谢了。”轻狂委婉的道谢,真情实意,蓝如颜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朋友。“欢兄,你我都是朋友,说什么客气话,以后若是有我蓝如颜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蓝如颜豪气的拍了拍轻狂的肩膀,然后便是离开了。
直到那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到最后逐渐听不见,轻狂才虚脱般仰躺在柔软的床被上,双眼看着床顶,什么也不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好像是呆了,又好像是想睡睡不着。半晌过后,她才闭了闭酸涩的眼睛,不,那个噩梦……是假的!是假的!
阿羽不会离开她的!阿羽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那是骗人的,对,那是骗人的,是因为自己这几天来太过劳累,而产生的幻觉而已。可是为什么,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如此深入骨髓?就好像要把她的血液都给冻结了!无能为力,她深深的感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划过水面,带起一片涟漪,引得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粉红花瓣也被划开一条小道。随后一阵水声激荡,便是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将金色的穗子系在腰上勒紧,灵巧的十指飞快穿梭打了个紧紧的结。然后一甩乌黑色的长发,顿时水汽飞溅。
随后从屏风后走出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着一身稍稍柔和的白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穗子,虽然样式简单,却无疑是更衬出男子修长和神秘。
轻狂面无表情的拭擦着滴水的长发,突地表情一柔,她想起了在元镇府邸下阿羽给她擦干头发的表情,温柔的、就像丈夫体贴妻子的那种情意深深。“呼。”轻狂吁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因方才那个梦而变得萎缩不振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