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做了什么?你有对我做过什么吗?”轻狂一边轻轻撕开那纱布,一边蹙着眉回想着,他在问什么怪问题?不过,她突然觉得现在的他,才像是她认识的白狐狸,说不出的孩子气。这样的温馨相处的模式,还是六年之后的第一次。她恨他,但是经过刚才,她竟然有些难以抉择了。
白狐狸,你是否真的有什么苦衷?可是,为什么要紧紧闭着不说呢?你不说,隔阂仍然犹在,只不过我们默契的不去提罢了。这隔阂一日不消,我们仍是敌人。
“原来只是个梦……”他轻喃着,语气间竟然有几分失望的低落。她的双眼涌现复杂的神色,这样的他,孤寂的令人心疼。“嘶!痛!”他倒吸一口气,双眉紧紧纠结在一次。“对不起,刚才走神了。”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强行撕下了一片纱布,连带着血肉。怔了一会,她急忙慌忙的道歉,还笨拙吹着他的发红的伤口。
轻狂对学医确实有天分,不过由于她的不感兴趣,连基本的包扎手法也有些笨拙,这也确实,因为她武功高强,很少受到什么样的伤。而且在现代世界里受了伤,只要去一趟医院就行了,根本就不用多操心。如此,在她替别人包扎的时候,就会显露出她的笨拙。
看到那道细小却深深的伤口,轻狂再一次升起了想要将那个疯女人掐死的念头,伤口这么深,只怕那把匕首已经没入了六七分了,再偏一点,就会刺穿心脏了。
感受到那柔柔热热的风吹着他疼痛的伤口,绝歌的眼眶微微泛红,从小到大,就算是作为他双生兄弟的琴,也从未这样的对待过他。因为,他是强悍的,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就算是他最小最弱的时候,也从不会向别人奢求任何温暖。
这种温暖,如此的唾手可及,但是,他却不得不推开了,眼底划过黯然的神色。他已经不是那时候的白狐狸了,尽管他多少次想要丢掉重负和她在一起。可是就算是他现在想,她也不一定想。毕竟,这六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太多,甚至是她爱人的对象。他现在插入,不过是给她带来一连串的麻烦而已。
“轻狂,你还是太心软了……”于是,他再次伪装起假面,说着一些他不喜欢的话。“哦?”轻狂挑挑眉,将瓷瓶的红布塞拿开,将药膏倒在他的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涂开。
“你不是说恨背叛的吗,你尽管一遍遍强调,可是你仍是把我救回来了。救敌人,就等于放虎归山,你应该想到这个吧?”感受到她纤巧的手指在动,他压了压唇。直到黑色遮盖了那红肿的伤口,她才满意的抿了抿唇,等干一点的时候就可以用纱布包扎了。
至于他说的话,轻狂压根就没听进去。就算是听到了,她也装听不到。
“你先坐起来,我给你包扎。”她将搭在床杆上的一方布巾浸入装着温水的盘子中,然后微微扭干了水迹。回头一看,某人气闷趴在床上不起来,甚至还能看到他斜着眼角哀怨看着她。“快点。”她不耐烦的轻喝,对于这种不配合的病人,强势点总会令人乖乖听话的。
果其不然,绝歌听到她的轻喝,眉头皱了起来,旋即狠狠咬牙,双手撑着床想要起身,“砰”的一声,还没到一半就趴下了,然后他就那样侧过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轻狂,嘴角还在抽搐着。“呃,忘记了你还是病人。”看到他的抽着嘴角的表情,轻狂讪讪一笑,急忙将他扶起来坐着。不过因为背后有伤口,所以也只能盘腿那样坐着。
因为稳定病情要紧,所以他身上的血迹也只是稍微擦擦了事。
看着那如蝶翅的墨色眼睫毛在眼底下轻眨,晓是一向稳定喜怒不形于色的绝歌也有些手足无措,她的呼吸轻轻喷在胸膛上,惹得白皙近乎透明的脸庞涌上一抹红晕,如天边的晚霞那般瑰丽,耳根红得透顶。“咦,白狐狸,你的心跳得好快,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她坐直了身体,却看到他躲闪的眼神,以及脸上那醉人的红晕。
突地,她凑近他的脸,狭长的丹凤眼一动也不动盯着他。“你要干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却是有点底气不足。她突然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几乎水般的嫩滑,因红晕的泛起,有了灼热的温度,是烫人的温度。
“哦,白狐狸,你脸红了。”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一样大嚷起来,引得绝歌再次无语,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真稀罕,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你脸红呢。白狐狸竟然会脸红,简直就是千古难见,我真是赚到了。”她笑嘻嘻的绕到他的身后,再次拭擦他身上的血迹。
而闭着眼的绝歌偷偷睁开一条缝,流泻出盈盈光华,真好,又回到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御轻狂了。
也许,尽管他们再回不去,现在这刻,足已是温馨的。
“啊呀,你这女人还是这样的粗鲁。”绝歌倒吸一口气,强忍着背后的疼痛。“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我又走神了。”轻狂很是尴尬的一笑,然后嘟起嘴吹着,轻轻柔柔的,凉凉爽爽,有说不出的舒服。绝歌无言轻笑着,窗户的金辉洒在他的身上,眸底也浸入一片浅金,他的表情温柔难以言喻。
“白狐狸,若是我们各自为王,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千军中遥遥相对,拼个你死我活。”她的动作稍稍顿了顿,“可是我不希望我们成为敌人。”他孤寂的表情和心痛的话语,确实令人心疼,也令得她重新思考了两人的关系。“那你想怎样?”他表情淡然的问道,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