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亮在旁将黑白棋子收起放好到各自的位置。
当棋盘被清得干净,两人皆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御谨的白子落下,黑衣人的黑子也紧接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落下,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棋盘上几乎都被黑白棋子占满,还有十几个格空着。忍住额角的冷汗,御谨咬着牙,执白子再次落到盘上,黑衣人仍是紧追,一丝一毫的退路也不留。表面上来看是白子处于主导地位,实际上却被黑子牵制了一大半,正在逐步蚕食。
白子再次落下,黑子紧追。
“啪!”棋盘被狠狠扫落,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如断线的珠子一样在地板上跳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皇上?”羽亮惊讶看着一脸阴鸷的御谨,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何如此恐怖。“怎么会是你!”御谨手握成拳,额上青筋暴凸,眼睛死死盯着那张阴影笼罩的脸。
“皇上为何如此惊讶?”黑影笼罩下的嘴角阴冷扬起,嗓音更为苍老嘶哑,如在病床上喘息申吟将要离开人世的老人,让听者一阵不舒服。
“不!你不是御轻狂!”御谨喘了几口粗气,眼孔因暴怒而泛红,“你是御风!”
羽亮一听,当下心慌起来。
“不知道皇上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黑衣人勾了勾嘴角,将盖住半张脸的衣帽揭开,露出极为丰朗俊美的年轻脸庞,然而当那手摸到下巴,缓缓被撕开的皮让羽亮倒吸一口气。将人皮面具完全脱下,是一张充满着成熟风味的英俊面孔,眼睛迸射出鹰的冷厉光芒,嘴角的笑意冷冷的。
“从小到大,只有你最熟悉我的下棋步骤。”御谨冷哼一声。
“说的不错,小时候,我们的对手只有对方。但在那时,当我们一起学会下棋之后,第一盘,就是我赢了你。但之后,你变得闷闷不乐,甚至连跟我说话不愿,只有我输给你的时候,你才会愿意开心。所以,每次我都让着你。”回想过去,御风眼神里多了份柔软,但很快被冷漠给掩盖。
“在众多的兄弟中,只有我俩的关系最好,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我都一直将你当成是最亲的弟弟看待。当我去丞相府求亲的时候,岳父说了他的女儿不能够受到委屈,嫁给皇帝当妃子。所以,我毫不犹豫答应了,我从此退出参与争权的资格。”
“知道为什么吗,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好赢,喜欢胜利,是那种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而你对皇位也只最有兴趣的,所以,我选择退出来辅佐你称帝。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手足情深,但是,你为了你的皇位,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御风冷冷一笑,英俊的脸庞似结了一层冰霜,“早知道是如此,当初我就不该让你。”
御谨的脸色铁青,指骨被捏得咯咯作响,却是不怒反笑,“对,是让,从小到大,你都让着我!无论是文试武斗,我从来没有赢过你!但是我明明很努力去超越你,每取到进步都会觉得很高兴,但父皇从不会正眼看我!”
“凭什么,你凭什么!即使我最后赢了,却是得到父皇的不屑一顾,无论我怎样做,父皇最为宠爱的还是你!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他待我却天差地远!有什么好玩的,好看的,父皇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你!你明明都没有我努力,却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我一直都输给你!甚至是我心中暗恋的人,也都成为了你的妻子!御风,不要再假惺惺了!你以为你的让,就能够让我原谅你吗!做梦!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御谨双眼因暴怒而凸显血丝,有了几分骇人,他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被摆设的花瓶一个接着一个被他摔到地上。
御风面无表情,在袖中的手紧握起来。
眼角余光瞥到书桌上,那张画像被奏折压在地下,御谨突然癫狂的笑了起来,“对了,哥哥,你不是最喜欢林若清的吗?”被他这样一称呼,御风心里有了寒意,手剧烈的抖了抖。
注意他的异常,御谨笑得更加开心了,“哥哥,我对于你的恨,都来源这个女人!是这个女人,让得我们手足分离,让我们越来越远!所以,在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御风难以忍受,立即上前擒住他的衣领,咆哮道,“你对清儿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御谨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双眼迷离,嘴角扬起恶毒的笑意,“当然是毁了她!既然我得不到,作为哥哥的你,也该体会下弟弟的难处!”揪住衣领的手青筋暴凸,他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双眼如野兽狂红,“你这个疯子!”
被摔到书桌上,背脊狠狠一痛,御谨擦了擦鼻尖的血,咧开嘴角,露出染血的牙齿,“疯了?是,我是疯了!所以,这一次,是我赢了!哈哈,哥哥,你能想象到我在赢你的时候是多么的高兴吗?”他的眼角因张狂的笑而泛出了眼泪。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来人!给朕把叛徒抓起来!”御谨退后几步,只听见“咻咻咻”的声音响起,几十道黑影密密麻麻飞了过来,在各个角落占据着,毫无感情的双眼死死盯着正中的人,形成包围之势。
“御谨,你真当我是毫无防备来吗?”面对虎视眈眈的视线,御风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将宽大的披风解下,露出一身夜行服,以及被黑布裹着的长剑,右手正按着剑柄。
“是啊,哥哥,今天,就一决胜负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实力,不是让出来的!”御谨冷笑,“叛乱之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