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眼复杂看着她,主上爱上的人,是眼前这个男装红颜御轻狂,傲视群雄的御轻狂,天下的女子都像她这般绝代风华吗?
轻狂背过身去,一手扶着栏杆缓缓走着,“阿羽,你早该知道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你的位置。”她自顾自的说着,然后停顿下了脚步,仰望着天边的曙光。“但是,说好今生今世要在一起呢,你怎么可以不信守承诺。”她低喃着。
将束发的布条扯下,三千青丝飘逸飞舞,唯美至极。
轻狂低垂眼帘,怔怔看着手中的一截布条,嘴角溢出苦涩的笑意,“而且,你不会再为我绾发了……”
背后的他注视着她。沾染血迹的白袍衣袂翩飞,如缎子一样柔软的发丝披泄下来,青丝缠绕着双眸,隐约模糊着那绝美的轮廓,修长的眉为情纠结轻蹙,薄薄的唇角也为情而苦涩。
好寂寞的人……他的心似乎难受了起来,是被她的悲伤感染了吗?
“呐,不是想要把你当成替身,以救命朋友的名义,能够稍微抱我一会么,一下就好,就算拒绝也没关系,你……”她的话还没说完,墨发飞扬,结实灼热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他抱住她的双肩,无言沉默着。轻狂就那样仰着头,静静看着天空,眼底弥漫着情伤的痛。
阿羽,你知道的,我很想你。
“谢谢,已经可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低低的声音从唇逸出。他复杂的看着她,缓缓将手放下,有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在心底升起。觉察到这种心情之后,他有些惊慌,他这是怎么了?
“走吧,天已大亮,有很多事情要等着去处理,不能耽搁了。”轻狂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对着他说道,然后转过脸,直起身迈开步伐,控天心法对温养筋络很有效,才一会,僵硬的肌肉再度柔软起来,走路的时候也灵活,健步如风了。
但就在她要离开走廊的时候,温热袭上她的手腕,是细腻如玉的触感,如阿羽当初握住她手时候的一样,只是,这只手并不是阿羽的。轻狂诧异的回过头,对上一双眸光澄澈温润如玉的眸子,眼中闪烁着认真的神色,像极了阿羽决定了某一件事就下定决心的神情。
她不禁有些恍惚,好像阿羽真的站在她的面前,回来了。
“把我当成他,没关系,我不会介意……”他垂下头,眼睫轻颤,紧张宛若小孩子的心态。轻狂久久的未答话,让他忍不住抬起头,却直直瞧进她的眸底,有着深深的痛楚和哀痛,他不由得再次难过起来,紧紧咬住薄唇。
不,他不是阿羽!
轻狂用力弹了弹自己的额头,看见他错愕的神色,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他一愣,继而答道,“羽念轻。”
羽念轻,念轻么?
轻狂的嘴角泛起一个迷恋的笑意,阿羽,每次都这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那,念轻,能帮我一个忙吗?”轻狂扶住他的双眼,真诚的恳求着。她要为阿羽,做好最后的一件事。
“可以。”他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疑惑。
过后。
“就这样,可以吗?”轻狂问道。“我会试试的。”念轻想了想,轻声回道。“那就说好的,一言为定,击掌为盟!”她松了一口气,笑着举起了手掌。“好。”看见她的笑意,他也在心底放下一块大石头,与她击了三掌。
“那么,既然你已经熟悉,就试着去管理吧,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做好的,我期待你的表现。”轻狂对着他微笑挥了挥手,才转过身离开了,当不再需要面对人的时候,她的微笑渐渐变苦了。他则是目送着她远去,青丝衣袂飞扬在空中。
主上,你爱的她,真的很让人心动……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似乎还有温热残留,以及她诧异回眸时,有什么不经意撞入心头。
穿过亭台楼阁,轻狂越过宫殿,凭借着手中的令牌免去不少的麻烦,在通往宫门外的道路上,她的脚步突然停止下来。军医抬着伤员在她的身边来往不断,而她就直直站在道中,仿佛变得僵硬,旋即嘴角扬起笑意,转过身,不出所料看到一张绝美的脸。
同是一袭如初雪般纯白的长袍,宛如浸入墨水中的发丝用发带松懒绑住,几缕青丝垂在脸庞,被风掠过的时候,会贴着那薄薄水亮的唇瓣。依旧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五官,然而,当她回过的第一眼,却是看到他的眉头深锁,嘴唇紧抿,尽管当她再看的时候又是那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不会看错,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或者,他在担心着什么。而他担心的对象,似乎是她来着……
“白狐狸,怎么了吗?”轻狂走过去,站定在他的面前。“没什么。”他抿了抿唇,将搁在手肘上的薄棉披风盖到她的身上,绕到她的前面,低着头系着带子,“天初更的时候寒气湿重,不注意点会感冒的。”他略有责备的嘱咐道。
他的神色越是平静,而她却愈看愈发不对劲,忍不住再次问道,“你究竟在瞒着我什么?”系着带子的手稍微停顿一下,又继续打结带子,“没什么,”他重复一遍,神色波澜不惊,“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最近你要忙的事情很多,有空也多休息吧,别累倒了。”
真是够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瞒着她?无论是阿羽也好,忧忧也好,他们总是在瞒着她。现在,他又开始瞒她了。这副的模样像是“没什么”吗?
轻狂快速擒住他的手,对上他错愕的神色,她坚定问道,“白狐狸,告诉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