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只是看着那些钱,呆呆的沉默。
在这家医院一天就得花费一万多块,十万块撑不了几天的。没有钱,医院可以毫不犹豫的将我扔出医院,越是大的医院,心也就越冷。更何况我在这里面没有一个熟人。有熟人就不会如此之贵了,据说医院下了一条命令,只要不是亲戚不是熟人,全部狠宰。进来的病人俨然成了羔羊,只等被宰。而且无可奈何。
我每天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写金子的眼泪之上,但是腿越来越疼,手越来越无力,有时候握筷子都会掉地上去。
这样的身体简直叫我生不如死。疼痛日夜折磨着我,白日我还得微笑面对小妹,夜里躺在病床上,因为医院不准留宿,小妹就在外面的旅馆住。白天过来照顾我。我一个人夜里睡在病床上,偌大的病房就我一个人,隔壁偶尔传来的哭泣声。听得我胆颤心惊的。
而我不到疼的受不了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吭一声的,因为左腿的疼痛,我现在连夜里也不得安生,一般很难入睡。都是到了三四点钟才可以勉强睡着。
因为小妹不在,夜里也是非常不方便,起身上个厕所,简直就是比什么都难。无奈之下我让小妹给我准备了尿不湿,跟一个孩子似的尿在里面。
第一次尿在尿不湿里的时候我一个人躲着大哭了一场。我好好的一个人,却要跟个孩子一样把尿拉在尿不湿里面。
这样痛苦的生活每天重复着,我除了把我所有的精力放在写金子的眼泪上,找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精神寄托。
在医院住了大概快一个星期的时候,有天我正写着,门被敲响。小妹去开的门,我抬头一看,是李松。
“林姐,我来看你了!”李松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我的旁边。茶色的眸子万分安静的看着我。
“恩!”我有丝惊讶,我以为我到死都不会再看见李松了。
“你还好吗?”李松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淡淡问了这么一句。
“我还好!”我微笑的回答。是的,还好。除了寂寞点,腿疼点,一切都好。
“是吗!”李松说话间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林姐,我结婚了!”李松看了一会窗外,抓着我的手,微笑的说。
“呵呵,那恭喜啊!怎么不带喜糖我吃啊?”我开着玩笑,低沉的心情好了一些。至少,至少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我。
还算有个人来看我,看我这个快要被世界遗忘的人。
“忘记带了!下次带给你吃好不好?”李松低笑,眼里却开始有东西在打转。
“呵呵,好啊!”我笑。却在想怕是没机会吃了,我这样的身体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
“她是那里人啊?”我又问。
“本地人!”李松回答。
“长的好看不?”
“没你好看!”
“呵,开玩笑呢!我现在很丑!”
“你心不丑!”李松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然后他说。
“林姐你知道吗?我爱了你很多年!可惜你从来都没回头看我一眼!今天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喜欢你,林金子!”李松边笑边哭,眼泪把精致的五官彻底模糊。
“呵呵”我淡笑,不知道讲什么。
李松走后,小妹告诉我有次她去剪头发,去的理发店是李松开的。她看过李松的老婆,长的七分像我,但性子很温和,胆子也小。
当时李松还对她说,你长的挺像你姐的。可惜你终究不是她。然后站在理发店门口看着天空,眼角有一滴泪水滑落。
我听了只是笑,除了笑我不知道我该有什么表情。看来李松已经退出了,开了个理发店是想过安生日子吧。
但是我现在很担心易翔,听李松说,易翔最近一直在和老鹰一伙打交道。老鹰我如何不知道,贩卖****的。老大不会为了我治病,而跟老鹰牵扯在一起了吧!
我拼命的打电话给老大,但是他的电话先还可以接通,然后却怎么都无法接通。我急得不得了,想打电话让李松帮忙找找易翔。但是打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在医院又呆了好几天,老大丝毫没有一点消息。我整天担心受怕的,夜里怎么都睡不着。生怕来个消息说老大贩卖毒品。
这样的担心终于在今天晚上结束了,老大出现了,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依旧是一袭大黑风衣。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四十万。叫我拿最好的治疗。
然后他丝毫不嫌弃我有病,带我去宾馆,夜里紧紧的抱着我睡了一晚。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说,林金子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
到了下午,我打开电视机。就看见老鹰一伙因为贩毒已经被逮捕的消息。现在全国通缉名叫易翔的毒贩子。
我的心刹那间就冷了。眼泪忍不住狂流而下,这个男人怎么还是这么蠢?为了我一个要死的人挺而走险去贩卖毒品!我的病治不治都是要死的!治疗顶多就是延续我的生命而已。医生早就对我说了,好的话是三到五年的寿命。不好的话是一到两年的寿命。
而这一切肯定不用说,老鹰一伙绝对是将所有的罪都推到了老大的身上!老大现在躲在那里了?
拼命的打老大的电话,是怎么都无法打通。我现在只有天天抱着电视机看新闻。生怕看到说易翔已经逮捕!
贩卖****,被抓到肯定是死定了。
但是只到我半个多月的后装全部做完,医生说现在已经彻底无法给我做治疗了。我回家也是天天看新闻,但是新闻上还是没有出现任何有关于老大被抓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