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多多也觉得自己过分紧张了,一紧张起来就什么都忘了,她放松下来,然后给辰奕风换了块湿毛巾,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多多等着等着就趴在一边睡着了,但是手还是握着辰奕风的手,但是沉睡的她却没有发现,此时辰奕风的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本来苍白了无生气的绝世容颜已有了红润之色,那墨黑如扇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迷蒙的眼眸慢慢找回了焦点,目光渐渐移向床白那个略有点憔悴的脸上,眉宇舒展,嘴巴微微张开,里面的口水像小溪般顺着嘴角流出。
辰奕风定定地看着,眼睛连眨都没眨,只是一味不出声地看着,直到良久之后,某人在睡梦中似乎想起什么重要之事,然后眼眸咻地一下睁开,然后定住。
“辰奕风你醒啦!”裴多多兴奋地拉起辰奕风的手,接着又在辰奕风的脸上掐来掐去,看到辰奕风皱着脸蛋,裴多多才知道自己不是在梦中。
接着裴多多沉着脸,怨妇似的看着辰奕风,这家伙醒来都不叫醒她,不知道人家会担心的吗?而现在又只是委屈地看着自己,害她的火气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发,只能在这干瞪眼。
“娘子……”辰奕风的声音因为昏睡了几天略有点沙哑,接着就是可怜兮兮地看着裴多多,他突然好怀念刚刚娘子握着自己的手的时候,嘴巴流着口水,样子怪可爱的,但是现在却又是沉着脸瞪着她,虽然还是很可爱,但是现在却不是那么地喜欢。
“干嘛!”裴多多气冲冲地问,这家伙能不能不要那么的好看行不行呢?本来样子已经够摧残她的了,现在声音都那么有磁性。
“你刚睡觉流口水了!”辰奕风不怕死地说着,结果就是裴多多的脸立刻晴转多云,外加旱雷几声。
“辰奕风,你是不是皮痒啦!”裴多多的脸黑过厨房的灶炉,头顶上明显的冒着两团青烟,双眼闪起熊熊的烈火,裴多多没想到辰奕风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嫌她刚睡觉流口水?但是现在却不能像往常一样把他抓起来毒打一顿,这回她真是外伤加上内伤了。
气氛一时低到了零下,辰奕风不知道说什么,他的本意不是裴多多想的那个意思,但是裴多多明显误会了他的话,而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娘子我……”辰奕风欲言又止,眼睛左顾右盼的,他现在很想喝水。
“娘什么子!”裴多多依旧生气着,更窝火的是辰奕风居然连看都不看她了,眼睛四处张望,明摆着不把她放在眼里。
辰奕风正想说什么,这时闻声进来的流尘看到这样的状况,猜也猜到裴多多又在乱发脾气了,而他顺着辰奕风的眼神,很体贴的为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辰奕风笑嘻嘻的接过,眼里充满感激,要是等他那神经大条的娘子反应过来,那他一定会渴死的。
裴多多不是滋味的看着,自己光顾生气,却居然连辰奕风想要喝水都没发现,她果然有点无理取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碰到辰奕风,她都会脑子变成浆糊,这想必是因为那张美过世间任何一个绝世女子的脸孔。
裴多多把原因归结于此,接着她的目光扫到在收拾东西的流尘身上,只见他拿出两张纸和一瓶药,然后走到裴多多跟前,“这是每天必服的药汤,每天按分量抓药,然后五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三遍,然后就是这个药丸,一天一粒,睡前服用,另一张是你和绝影要服的药,我已经写好了。”流尘细细交代着,然后拿起药箱,准备离开。
裴多多感到有点不对劲,流尘的样子好像在安排后事一般,“流尘,你要走了?”裴多多目露不舍,流尘帮了她那么大的忙,自己什么都还没做,他就要走了。
“辰奕风已经没事了,那我自然就功成身退,而且我也要回去给义父复命!”流尘轻轻说,但是语气中却有丝丝的不舍与无奈,佳人已作他人妇,他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但是也不必那么急啊!”裴多多挽留着,这次再遇流尘,说明他们还是有缘分的,但是流尘就这么走了,她下一次见他不知道又是怎样一个情况。
“我不想牵扯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我还是那句话,该再见的时候,我们还是会再见的!”这句话是对裴多多说,何尝不是流尘自己说给自己听。
裴多多知道流尘说了就不会改变,那她只好放弃,不过现在她已经丛烟渺山出来了,那么她也可以再进去,到时再找他就是了。
“你不用到烟渺山找我了,我和义父都不会继续在那里的!”流尘好像洞察裴多多的心理般,立刻就打断了裴多多的计划。烟渺山现在已经暴露,虽然很多人都进不去,但是他和义父不想见到有人无谓的流血,更何况那只是一座小小的山,就算他们怎么躲,也未见得能够逃的开,最好的就是找别的地方,趁那些人还在全部围进烟渺山的时候。
裴多多泄气,流尘实在太厉害了,她就是想想就被他看出,不过她也知道,华无尘一定是不想再受尘世的牵绊,所以才宁死不愿出来,只是不知道像华无尘那样的人到底有什么故事,像他那样光华正茂的人,却宁愿隐居山林十多年,想必其中一定有那人寻味的故事。不过,流尘没有告诉自己,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去追问。
流尘拍拍裴多多的肩膀,把所有事交代后,就离开了。裴多多吩咐人下去煎药,所有人都很惊奇才短短几个时辰,辰奕风就醒来,而且精神还不错,都不禁对那个流尘的男子佩服。而太医更是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那里能说能动的辰奕风,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