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十三于生财一门颇有心得,以一生百并不稀奇,那么秋悟非又能凭借什么呢?这个且不说了,以秋悟非那样的性子,郡主府没有男人可以做主,他又怎么能来做这个管家?
“我不确定啊。”楚羲和无辜地笑了笑,摊了摊手,“反正一个谢十三已经足够。”
姬流澈闻言微微一愣,低头笑了笑,目光掠过只写了名字的试卷。看了数题之后,他的神色慢慢有些凝重了。半晌,他终于抬起头,看出少女眼中的询问之意,便微微一笑:“神慧,这试卷可否给我一份?”
“如果你喜欢的话。”楚羲和笑了笑,“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
“如此,多谢了。”姬流澈小心地将谢十三的那一份卷起来,放入袖中,想了想,又道:“神慧,你说,要如何才能打动柳絮小姐的心呢?”
楚羲和没想到他竟然还记挂着这事,闻言淡淡一笑,“我想,殿下需要一个盟友。”
姬流澈眼睛亮了亮:“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么?”
“殿下果然聪慧。”楚羲和笑眯眯道。
姬流澈大喜:“神慧,你果真愿意帮我?”
“知音!”楚羲和略略抬高了声调,抓住姬流澈的手,眼中波光闪动,“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一时是朋友,一世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朋友两刀!”
有那么一霎很安静,空中一群欢乐的小麻雀组团飞过,留下‘喳喳’的回音。
楚羲和咳嗽两声:“抱歉,我太激动了,咱们重来。”
“不用了,神慧。”姬流澈笑了,眉眼间如星月疏朗,略带着三分温柔,“我明白。”
楚羲和又忍不住伸手去摸那块帕子:“知音,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
姬流澈拍了拍她的头,按住她伸向袖子的手:“神慧,你那块帕子,赶紧丢了吧。”
“那怎么行?”楚羲和愣了一下,摇头道,“那帕子上有雪魂的味道,怎么可以丢掉!”
姬流澈下意识抬眼去看白发的沉默少年,只见那少年微微怔愣着,面皮却是一寸一寸红了,见他看过来,顿时有些窘迫。
“知音,”楚羲和挥着小手帕,欢乐地叫他,“听说柳絮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么?”
一提到心上人,姬流澈顿时来了精神:“当然,柳絮她不仅仅是琴棋书画,就连女红也是极好的。偶尔宫里的娘娘公主们闲了,也会请她去宫中,一起做女红。”
“哦?”楚羲和眼睛转了转,悲哀地发现,自己在琴棋书画方面虽不说是顶呱呱,但好歹也算是个中好手了,所以,突破口便只剩下女红了么?
她颇有些忧郁地抬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脑补了一番自己拈着绣花针绣花的场景,顿时觉得这人生太让人憔悴了。
她收回目光,看着姬流澈一脸的殷切:“知音,日后你抱得美人归,可要记得我还是孤家寡人。”
“放心吧,”姬流澈拍了拍胸脯,笑道,“包在本宫身上。听说小九近日在边疆大败龙涯王军,已经班师回朝了,到时候,带你去见见。”
“九殿下……”楚羲和低着头想了一下,问道,“有大而性感的鼻孔么?”
姬流澈扑哧一声笑了:“没有。”
楚羲和眼睛亮了,眨巴眨巴看着姬流澈:“那么,知音!九殿下有可靠的胸肌么?”
姬流澈:“……”
紫鸢与雪魂相顾无言:这人生是多么的让人憔悴啊。
空中一群欢乐的小麻雀再次组团飞过,留下‘喳喳’的回音。
郡主府的院子里种着白色重瓣的木槿,微风拂过,花瓣都在可爱地摇晃着。
姬流澈愣了半晌,才略略从大而性感的鼻孔与可靠的胸肌中回过神来。而紫衣的少女则笑眯眯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珠盯着他,似乎有些期待,又似乎漫不经心。
姬流澈见了,心中猛地一跳。
这样的神情,姬流澈并不陌生——那个万事不萦于心的国师大人,时常便是这样。
你以为他在看你,实则他什么都没有看,你以为他不曾注意到,然而你的一举一动却极难逃出他的眼睛。
那是——阅尽红尘之后,片尘不惊的凉薄。
皇室之中最为深沉难测的宣王曾经说过:“国师大人,那是心怀慈悲,袖手天下。”
说好听点,是不动声色的温柔,说得稍微难听点就是——麻木不仁。
然而现在,这样的神情竟然出现在楚羲和脸上,这怎能让他不震惊。被世人认为无脑的郡主,何时有了这种透彻的凉薄?
他心思才刚浮动不止,耳边就传来一声极其不屑的嗤笑,讽刺之意直透心底。
姬流澈下意识去看紫衣少女。却见楚羲和只是撩起眼皮淡淡扫了来人一眼,略略点头致意:“哟,宣王殿下,又见面了,真是有缘呐。”
姬流澈回过身,便见一身藏青色衣袍的宣王站在逆光的视线里,脸色仍是一贯的深沉,只是,唇边一抹不屑十分晃眼。
他身量本高,楚羲和的身型又略显娇小,从这种角度看上去,大概……也就只能看到鼻孔了吧?
姬流澈眨了眨眼睛,这声‘哟’听上去真是十分有意思啊。他笑了笑,拱手行礼:“二皇兄。”
“六皇弟,”姬流觞略略皱眉,“你还在此?”
“今日左右无事,便多逗留了片刻,陪楚妹妹说说话。”姬流澈淡淡回道。
楚妹妹?姬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