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皱眉挤眼琢磨了片刻,叹了口气:“即便是没有爱上郡主,好歹也该表达一下不满啊。”
“也许是不在意吧?”楚羲和笑了笑,“相比之下,我对那京师第一美男子更有兴趣。”
“郡主,你还真要去啊?”紫鸢吐了吐舌头,一脸惊奇。
“不然你以为我贴着小青瓜片真的是在修身养性么?”楚羲和抚了抚脸,感叹道,“虽然我的脸还很嫩,但是我的心,已经沧桑如许。”
刚送完姬流觞回来的秋悟非听到这话默默蹲去了墙角:“楚妹你——”
“怎样?”楚羲和挑眉笑问。
“如此青春年少的你都这般的沧桑了,让为兄这老男人如何自处?”
“秋兄,即便你已人比黄花瘦,也还是远胜正当花期的桃花的。”楚羲和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将他看了看,略有些疑惑,“秋兄,鼻孔君近来果然是出现得太频繁了,我突然觉得你跟他有那么几分相似。”
秋悟非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错觉,这都是错觉。”
“说的也是,你跟皇上可长得半点不像。”楚羲和正正经经笑了下,打了个呵欠,招呼紫鸢,“我要去午睡补眠,下午好生打扮,晚上才好赴约。”
她走出老远,秋悟非还能听到那似有若无的感慨:“这平生一次的艳遇啊……”
温润如玉的秋美人便眯着流丽的桃花眼摇头叹息一声:“艳遇什么的,最是不靠谱啊不靠谱。”
他抬头看向房梁:“你便没话说?”
“她高兴就好。”冷淡而沉稳的声音道。
秋悟非仰着头,看着那人黑回来的头发,有点惋惜:“金针菇啊,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白发,你这突然黑了,彻底变成了蘑菇。”
蘑菇在房梁上冷哼了一声,便悄然隐去了身影,独留豆包一人在底下沉凝静思。
楚羲和显然对这次的约会十分看重,午睡起来便开始打扮,换了十几套衣服仍觉得不满意,最后敲定一套淡紫色的长衣,高贵典雅而不失娇俏。
淡眉轻扫,菱唇含朱,衬着灵动双目,继承自母亲的雪肤杏眼,一笑先醉了三分。
紫鸢看了半晌,才默默叹气:“这样貌再过几年,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的祸害。”楚羲和在铜镜前转了几圈,笑眯眯地出了门。
身后一道身影默默跟着,悄然无声。
忘心楼,忘字间。楚羲和站在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听到内中传来低沉的一声:“进来。”
推开门走进去,向外的窗户都紧闭着。此刻外面的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房中却已经燃满了蜡烛。那人便坐在灯影深处,一片柔和的光晕之中,浅色的青衣显得十分儒雅。
楚羲和向前走了两步,想起一事,静静问道:“你是自愿?”
那人似是笑了一下:“这天底下,能强迫我的人,还未生出来。”
“英雄年少,合该轻狂。”楚羲和淡淡道,皱了皱眉,“你该不会以为,烛光晚餐就这么看着便饱了吧?”
那人沉默了一下:“你感兴趣的,是这烛光晚餐还是我的脸?”
“自然是——”楚羲和顿了顿,调笑道,“你的脸。”
“你倒是坦白。”那人心情不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秀色可餐,我向来不吝赞美。”楚羲和浅笑。
“是吗?”那人站起身,挑起层层珠帘,缓步走出,“神慧郡主,你可满意?”
房中一时寂静无声,两人目光交错,那人眼中的震惊不下楚羲和。
半晌之后,楚羲和才静静一叹:“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
灯光下,她的脸微微红着,不知是愤怒还是什么。
“壮士,这很好玩么?”她别开了眼,一瞬间恢复了冷漠自持的模样。
姬流觞轻轻合了合眼,已经十几年了,她果然还是长成了这个样子。老师,你在天之灵,可曾看见?
“本王也不想这样,”姬流觞摊了摊手,“只是,京师之中,确实没有比本王更美的美男子了。”
话未说完,楚羲和已经合身扑了过去,细碎的小牙狠狠咬住他的手:“你这倒霉鬼,还我的艳遇来!”
姬流觞拎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开,皱了皱眉:“什么艳遇?”
楚羲和亮出尖尖的小爪子,悲愤欲绝:“就算你是京师第一美男子,谁乐意一辈子光看你的脸啊!”
她使劲地挠:“艳遇啊啊!”
姬流觞看着她涨红的小脸,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什么啊,我陪你就是。”
“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左飞飞,右飞飞,飞啊,飞啊!”
“哟哟,壮士,你又输了。”楚羲和眉飞色舞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欠了欠身子,踢开脚边的酒坛,“这样下去,可不行哟。”
拼酒到现在,精心描画的妆容早已经花了,她却毫不在意,只浅笑着看对面的青衣男子——二两一杯,数数这横七竖八的酒坛,差不多到极限了吧?
想当初在‘天才计划’集中营,海陆空盘踞的尽是雄性生物,漫山遍野的都是铁血真汉子,斯巴达模式之下,猜拳拼酒四方围城乃是铁人三项,楚羲和苦练三周,终成翘楚。
天才与天才的对决中尚能全身而退的人,对上鼻孔君当然没有问题。
姬流觞看着少女脸上颇有些自得的表情,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在江湖上还有个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