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烛火轻轻一跳,姬流觞眉眼微展,长臂一伸,将她卷到怀中,凑到她耳边道,“楚羲和,你在玩火?”
这个怀抱很暖,如果是冬天的话简直是太完美了。
可惜,现在摇着扇子都免不了一身汗,何况还抱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楚羲和能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平稳而规律,有着年轻的生命所特有的活力。
楚羲和心里小小地感动着,脸颊毫不客气地贴上去,蹭了蹭,反手搂住他的腰。
姬流觞有点意外。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时时刻刻都在笑着,可是那笑意从未曾到达眼底。她对每个人都表现得很亲近,只是那亲近里带着永远无法再进一步的疏远。
比如六皇子,比如雪魂。
“楚羲和,”他轻声唤她的名字,“以后的路也许会很难,你怕吗?”
楚羲和的声音里带了点鼻音:“你会放弃我吗?”
“我说不会,你信吗?”他的眼中隐隐有一份期待。
“信。”她懒懒道,“如果你的胸肌能再可靠点就更完美了。”
“你……”方才还满屋乱飘的粉色气泡瞬间消失,姬流觞按着眉心气急败坏,“你一定要这样破坏气氛——唔……”
楚羲和的唇贴着他的唇,试探一般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姬流觞整个儿僵住了,直到楚羲和退开两步才露出震惊的表情。
楚羲和毫无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唇,以老学究的口吻做了总结:“就技术层面来说,鼻子果然不会碰到一起。似乎也没有觉得特别幸福,而且壮士的水平实在很有限……”
她抬起头,脸上尽是基本常识普及一样的淡然:“壮士,接吻的时候应该闭上眼睛,否则会影响到效果。”
姬流觞面无表情,口气恶劣:“你!闭上眼睛!”
“这会儿再闭上也没有……唔!”
在她快要断气的时候,姬流觞终于放开了她,深深看了她一眼,抬脚向外走去。
楚羲和满头问号。
过了好一阵儿,紫鸢从门外探进个脑袋:“郡主,王爷说让你先睡。”
楚羲和继续疑问,但是天色不早了,她乖乖爬上了床,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床幔很快就睡着了。
皇帝陛下觉得很惆怅。
他的面前放着一盘小点心,那热情得如火一般红彤彤的颜色十分讨人喜欢。
如果那红色不是拂袖楼后厨鼎鼎有名的‘辣死人不偿命’的话,皇帝陛下也许不会如此愁眉苦脸。
高齐公公秉着为主子排忧解难原则以及视死如归的精神上前两步道:“皇上?”
皇帝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个真的是神慧亲手做的?”
“是的,皇上!”高齐公公那表情颇有些微妙,“御膳房的大厨说,楚郡主于烹饪一途,虽不说是天纵奇才,却也是一日千里。”
皇帝默然了。三天,才不过三天而已。神慧已经破坏御膳房四次,差点引起大火一次,做出的点心差点辣死人一次。
眼下送来的这一盘算是三天来最拿得出手的了。但是,那红彤彤的颜色一点也没有变浅!
皇帝陛下看御案上的点心,只能痛心疾首感慨自己的大意。身为九五之尊,但凡入口的东西,都有人事先试吃的。当时他看了那点心就觉得不对劲,还特意多等了片刻,试吃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半晌没有回话,他也就放了心。
拈起点心吃了一口,他就明白为什么小太监半晌都不说话了——太辣了!辣得人只想喷火,哪里还说得出话?
高齐在他身边侍奉了多年,看他的脸色不对,赶紧递上茶杯。
皇帝涨红着脸接过,连灌了十几杯才哑着嗓子大怒:“今日做点心的是谁?给朕拖出去斩了!”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从柱子后面传出来。
“是……是我。”白皙的小手摇了摇,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楚羲和泪流满面地眨着微微泛红的眼睛,“真的……很难吃么?”
那如同被欺负的表情简直就是无声的控诉。
饶是皇帝脸皮厚如城墙,也不由微微一僵。他咳嗽了两声,决定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
“连饭都做不好,楚羲和愧对楚家列祖列宗。”楚羲和看了看他的表情,抹了把眼泪,“不用皇上动手,我自己找棵树吊死……”
皇帝眼睁睁看着她咬着小手绢捂着脸往外冲:“呜呜,皇上是坏人!”
“神……”皇帝站起身急急出声,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姬流觞拎着楚羲和阴沉着脸走进来。
他的身侧是太子,六皇子姬流澈还有九皇子姬流渊。
四个皇子虽然风采各异,但是个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排排站在皇帝眼前,齐齐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平身。”皇帝挥了挥手。
楚羲和缩在姬流觞身边,往日神采飞扬的笑脸一片黯然,低着头一个劲搓着衣角。
“父皇,不知神慧哪里冒犯天颜,要治她死罪?”太子温厚地笑道。
“死罪?”姬流觞皱着眉头,狠狠瞪着几乎缩成一团的少女,“你又做了什么?”
“那……那个。”楚羲和怯怯伸手,指了指御案上的点心。
“咦?”姬流澈眼睛亮了亮,“是神慧亲手做的吗?”他笑眯眯看着姬流觞,“二皇兄,臣弟可以尝尝么?”
“随你。”姬流觞冷着脸挥手,一脸不悦。
姬流澈欢呼了一声,走到御案前拈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