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女子立在拱桥上,微微倾着身子,似乎在看桥下流水,水中鱼戏。听到脚步声,女子静静回头,看着眼前的金刚鹦鹉忍不住笑了笑:“秋悟非,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敢恭维。”
秋悟非没好气地看着她身上的白衣:“莫言欢,你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装天真。”
“啧,你火气不小。”看着同伴几乎要冒火的脸色,莫言欢轻笑一声,“怎么,又一次以身相许失败了?”
秋悟非闻言长叹一声:“若只是以身相许失败便罢了,本公子纵横花间,平生第一次被人说是路边的野花。”
“哈?”莫言欢一脸惊讶,“啧啧,这世上除了本姑娘之外,竟然还有人如此火眼金睛,一眼就看透了你?”
“哼,”秋悟非哼了一声脚下轻挪,斜倚在桥边的石柱上,“像本公子这么风情万种的人,怎有可能是野花呢?”
“可惜,再如何也不过是风情万种的野花。”莫言欢笑道,“是什么人竟有如此的道行,本姑娘定要去结交结交。”
秋悟非略略挑眉:“你想知道?”
莫言欢斜了他一眼:“你不想说?”
“当然不想!”秋悟非大笑,眯起邪魅的桃花眼,“想知道的话,来求我啊!”
“你去死!”莫言欢冷冷哼了一声,一只手抚着下巴,“说起来,连一贯不守时的你都来了,为何宣王殿下至今未到?”
送走了金刚鹦鹉,耳边总算是清净了。只不过,楚羲和看着脚边那散做一堆的木头碎片,心道雪魂心中果然是有怒气的,且看上去已经压抑许久。
小二听到动静,从后堂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厅之中正襟危坐的三人,而方才腾出来的桌子这会儿已经寿终正寝了。
紫衣的少女脸上似乎也有些无奈,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歉意十足的样子。
那样的神情看上去十分无辜,小二也觉得事情至此,再多做计较未免不智。
“抱歉,都是我们的错,这桌子等下一起付账。”紫衣的少女如是说。
“几位客官,这回没法子,还是得拼桌吧。”小二甩了甩毛巾,快步行至那沉默的白衣男子身侧,微微躬下身,轻声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什么。
楚羲和见到那白衣人顺着小二的手指看过来,想来是确认人品之类的,也就歉意地笑了笑。
未几,白衣男子点了点头,小二便点头哈腰一叠声道:“多谢客官,多谢客官。”
而后便走回来,领着楚羲和等人过去。楚羲和在白衣男子对面坐下,略略点头致意:“打扰了。”
白衣男子闻言抬眼,静静看了她一眼。
那是一双十分淡然的双眼,却隐然有一种世上千年的睿智。只是,太过于冷静了些。
倒是可惜了那些酒。楚羲和心中默默想道。
小二安顿好几人,便又转去了后堂,不多时,便端着托盘上来。托盘之中放着五盘小菜,盘子不大,菜色却十分讨喜,另外还附赠了一碟小点心。看样子是绿豆糕之类的东西。
楚羲和伸出手刚要帮忙,一双手却快于她,帮小二将菜端了起来:“主人,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楚羲和愣了一下,看了看雪魂冰冷的脸色,不由摸了摸鼻子——啧,这脾气。
“这位兄台,不嫌疑的话,一起用吧?”楚羲和有点讪讪的,看向对面的白衣男子。
“不必,多谢。”白衣的男子却不领情,只淡淡应道,仍是就着花生米喝着酒。
“那么,我不客气了。”楚羲和轻声道,才一伸手,紫鸢已经递了一双筷子过来,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谢谢。”
紫鸢刚准备缩回去的手僵在了空中,连白衣男子都隐约觉得不对劲,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愣着干什么?快点吃啊。”楚羲和筷子点了点,看着脸色都有些僵硬的紫鸢与雪魂,“难道这饭菜不合你们的胃口?唔,要不要换一些?”
“不用。”雪魂闷声道,终于也取了筷子,却是低着头,只夹自己眼前的那盘菜。
楚羲和看了半晌,叹了口气:“我说你们两个,挑食是不对的。营养不均衡的话,对身体不好。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真的难吃到你们都不肯动一下么?”
“不是的,郡主。”紫鸢苦笑道,“照规矩,下人是没有资格跟主人一起吃饭的。”
“什么破规矩?”楚羲和翻了个白眼,眉头也皱了起来,“吃饭,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紫鸢碗里,又夹了一筷子放到雪魂碗里,“吃饭最大,哪有什么上人下人?赶快吃!”
“是。”紫鸢与雪魂表情复杂地看着碗里的菜,却是吃的味同嚼蜡。
楚羲和因为是重伤初愈,心口处仍然隐隐作痛,也就没有什么胃口,象征性地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结账的时候,小二看着明显还剩一半有余的饭菜,简直是欲哭无泪。楚羲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雪魂,看上去很能吃的样子,谁知道竟然吃那么少。
仍是来时那条路,回去的时候虽然是酒足饭饱,但是由于没了来时的雀跃,花的时间反而要久一些。
那些下人们都已经离开了,庭院深深的郡主府便显得十分寂寥了。楚羲和也不在意,照之前的情形来看,宫里应该会送些人过来让她使唤。
总得有个管事的。楚羲和沉吟了